“老夫人,奴婢的話隻是一麵之詞,可大夫人的話又何嚐不是?”
落玉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奴婢求老夫人做主,還二小姐一個公道!”
老夫人的眉心緊緊地皺了起來,目光越發冰冷。
“為人奴婢,未能盡到自己的本份,主子出事之時都沒能陪在身邊,事後又百般詆毀大小姐,你可是個刁奴!”
“奴婢絕沒有詆毀,求老夫人明鑒,還二小姐一個公道!”
“母親。”
看落玉的額頭滲出了鮮血,紀夫人的眸中滑過一抹不忍。
落玉是自幼就被她買進了紀府,留在女兒身邊伺候著的。
她對落玉也有著一份不同尋常主仆的情分,此刻便禁不住開口替她委婉開脫。
“落玉年紀畢竟小,許是當時見到芙兒落了水,一時慌得亂了分寸。”
“夫人……?”
落玉看向紀夫人,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
“不要再說了,是你的錯便是你的錯。”
“雖說你畢竟也還是個孩子,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在自己犯了錯之後,還想要將錯推到大夫人和大小姐的身上。”
紀夫人暗暗衝落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
“大夫人向來最是菩薩心腸,去向她磕個頭配個不是,劉姨娘定不會怪責你的。”
這紀府一共有兩位夫人,一個是大夫人劉紅雲是嫡妻,生了紀妃茵一個。
紀芙茵的母親宋婉是平妻,跟那些沒有位份的姨娘不同,地位僅次於大夫人,平日裏府裏的下人分別都叫她們大夫人以及夫人做區分。
再加上紀夫人宋婉生了紀芙茵和她的大哥紀雲天,在紀府的地位自然舉足輕重。
她說的話自然還是很有分量的,隻是宋婉平時為人太過正直溫婉,又時常可以避開自己的丈夫。
所以府裏的人自然都以大夫人和紀妃茵馬首是瞻。
“是啊,落玉,快認個錯兒吧,大夫人向來仁善,怎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青梅同落玉感情最是深厚,見她快要遭罰,一時間也忍不住紅著眼圈,在她身側悄聲勸道。
菩薩心腸?紀芙茵在心中冷笑。
這對母女趁她大病未愈,設計引開丫鬟,又將她推入冰冷池水,打算害她性命。
最最可笑的是,自己險些喪命,這府中除了落玉一個丫鬟,竟再也無人對那對母女有過半分懷疑!
“婉兒,你不必替這個刁奴求情了,把這刁奴給我……”
“祖母。”
見老夫人準備出發落玉,紀芙茵開口了,她不能失去落玉這樣中心護住的左膀右臂。
聽到這一聲祖母,老夫人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芙兒,怎麼了?”
扶著青梅的手坐了起來,紀芙茵攏在袖中的拳頭攥得幾乎出了血。
可表麵上卻是故作一副內疚的神情,衝大夫人深深地行了一禮。
隨即才轉過身來麵對紀老夫人,眼中還刻意泛著淚光。
“祖母,此事是芙兒的錯,芙兒向大娘賠不是了,還望大娘不要怪罪我才是。”
“我的好女兒,這件事怎麼會是你的錯呢,汙蔑我的人也並不是你呀。”
“我、我當時落了水,心裏一下子慌了。”
“被救上來之後,隻記得自己迷迷糊糊地扯著落玉的手,也不知怎的就稀裏糊塗說是有人推了我。”
紀芙茵皺眉,似是有些氣惱地瞥了一眼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