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紀芙茵立即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起身撲上前挽住紀夫人的手臂。
“娘,你怎麼來啦?女兒正要去找您呢。”
紀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慈愛道:“你這小妮子,定是知道娘那裏有了好東西,趕著要去拿呢。”
一同跟來的宋姑姑笑了起來,“夫人這話說的,奴婢都要忍不住替小姐說句公道話了。”
“你看,小姐還沒急著過去,倒是夫人您急著給送了過來呢。”
“好東西是什麼?不過,不管是什麼,隻要是娘送給芙茵的,都是極好的東西。”
小臉貼在紀夫人的肩膀上蹭了蹭,紀芙茵險些要幸福的落淚。
前世慘死的種種在心中揮之不去,夜夜噩夢。
她從未奢望過還可以再像今日這般,圍在母親身邊撒嬌。
“瞧瞧我們芙兒這張小嘴,就懂得哄娘開心。”
紀夫人嘴上嗔怪著,卻是一臉極受用的表情。
她示意宋姑姑將帶來的錦盒打開,“這是你外公送來的,娘瞧見了也覺得稀罕。”
聽母親這麼一說,紀芙茵也對那東西生出了好奇心。
外公家是大業有名的儒商,說是富可敵國也絲毫不為過。
母親自小便見慣用慣了這世間各色奢華珍稀之物,連母親都說稀罕的,那必定是真正的稀世珍品了。
想到外公,芙茵心裏又是一歎。
這些年,大夫人的明處寬待,暗處逼迫。
若不是母親有個財力雄厚的娘家支撐著,在前世,怕是連這一年也熬不到吧……
盒子一打開,紀芙茵咦了一聲,裏麵放著的,是一塊雕成了手爐模樣的玉。
這玉色澤溫潤,通體透亮,絲毫雜質也無,是塊上等美玉,卻看不出有什麼稀奇之處。
“捧在手裏試試。”
紀夫人看出她的疑惑,將那玉塞到她的手中。
那玉手爐剛一捧在掌心,立即感到那玉暖融融的,卻不像是一般的手爐,捧久了總有種燥熱感。
這玉暖爐的熱度也好似玉一般的溫潤,握的再久,也絲毫不覺幹燥。
最稀奇的是,這玉暖爐壓根就沒有可放炭火的地方,熱源就來自這玉體本身。
“這暖爐當真稀奇,自己便會生熱呢!”
紀芙茵嘖嘖稱奇,眼睛卻看向了宋姑姑手裏捧著的另外幾隻錦盒。
“娘,那些是……?”
難不成外公如此大手筆,連府中的幾位庶出小姐也送了如此貴重的禮物?
紀夫人打開另外幾隻錦盒,裏頭放了一金二銀三隻暖手爐,樣式卻都是同那玉手爐完全一樣的。
指著那金手爐,紀夫人道:“這是等下要遣人送去給妃茵的,那兩個是要送給你三妹妹和四妹妹的。”
那金手爐雖不如自己這玉的珍貴,卻也算得上是珍品了。
紀芙茵麵上笑意淺了幾分,“娘,這個金手爐,怕是也極昂貴的吧?”
紀夫人唇畔笑意也清冷了幾絲,一雙被歲月侵蝕,卻仍舊溫婉柔美的雙目中,透出一絲難言的苦楚。
“你大娘待我們母女如此仁慈,我又怎能待妃茵有所虧欠呢?”
話說得似乎合情合理,可如今的她卻不再是前世那個愚笨的紀芙茵了。
母親心裏苦楚,她怎麼可能還是看不出呢?
這麼多年,大夫人憑借自己在紀府的地位,處處給母親在暗處使絆子。
到了前世的這一年,更是喪心病狂地將母親置於死地……
紀芙茵不言,隻是默默地拉緊了母親的手。
現在還不是能夠讓她們母女互相訴苦的時候,她隻能忍,也必須忍。
“夫人仁善又和氣,大夫人才會待夫人同二小姐不同,做別的府裏頭,哪來的這一團和氣。”宋姑姑笑著說道。
紀芙茵笑了笑,有的時候,撕開一團和氣的表象,內裏隱藏著的往往是更加汙濁不堪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