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奢求小姐原諒,但請小姐信奴婢一回,奴婢當真不是有心要害小姐的,奴婢不知道那鐲子竟是老夫人的禦賜之物……”
“不知道你就可以來害小姐了?趕明兒你是不是一個不知道,就可以往小姐的茶水裏麵投毒了?”青梅嗬斥道。
“奴婢是被逼的!芳姑姑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我們這些做丫鬟的,有幾個是敢得罪了她的?”
“奴婢實在不敢得罪了她,一時懦弱,才做出了這種鬼迷心竅之事!求小姐責罰,奴婢真的知錯了!”
素蘭已是泣不成聲,幾欲昏厥過去似的,一張素淨的小臉哭的慘白,頭在地上磕地砰砰作響。
等她磕到額角流出了鮮血,紀芙茵才開口製止了她繼續磕下去,“我問你,若是再一次有人讓你來害我,你可還是會犯同樣的錯?”
“不會了,真的不會了!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錯了!若再有人想要害小姐,奴婢就算拚的一死,也絕不會再幫外人來害了小姐!”素蘭跪地哭求,“求小姐責罰奴婢吧!”
抬頭間,素蘭那張原本幹幹淨淨的小臉,已經被鮮血和眼淚弄的汙糟一團,一雙眼睛腫的桃子似的,很是可憐的模樣。
紀芙茵輕笑一聲,望向素蘭,“你方才那樣說,是怕我也將你趕出紀府過吃苦的日子,還是真的知錯了?”
“奴婢真的知錯了!小姐將奴婢趕出紀府也好,罰做末等粗使丫鬟也好,奴婢也都絕無怨言!”
紀芙茵微微頜首,淡淡道:“等下領了板子,就趕出府吧。”
“奴婢多謝小姐責罰!”素蘭跪地,額頭撞擊在地上,發出咚咚的悶響,眼淚淌了滿臉,神情中卻自始至終不曾有過一絲怨恨。
不料,聽聞這話,紀芙茵卻笑了,修長指尖懶懶一掃,“你留下,我說的是她。”
指尖所指的人,是除了素蘭之外留下來的另一名丫鬟,名喚柳兒。
柳兒一怔,方才眼底那抹竊笑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神態驚恐,雙腿癱軟跪在地上。
“小姐,為什麼要將奴婢趕出府?那件事……素蘭都已經招認了,同奴婢是沒有關係的呀!”
“我能識破這個陷阱,難道還找不出挖這陷阱的人?柳兒,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紀芙茵冷聲道,眉間一抹厭惡神情尤為明顯。
“素蘭同你私交甚好,她心軟沒有咬出你來,你便自以為可以沾沾自喜了麼?問你們,不過就是想要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罷了。”
柳兒愣了,一張臉瞬間變得比紙都白,身子篩糠似的抖了起來,終是意識到要認錯,連忙磕頭不停了起來。
“小姐,柳兒也知錯了,求小姐寬恕奴婢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合謀盜取禦賜之物乃是死罪,隻是打你一頓趕出府已經是對你莫大的恩賜了。”紀芙茵冷聲道,立即命青梅喊了小廝進來。
將柳兒拖到了院中,重重打了二十板子之後,才將半死不活的柳兒從後門丟出了紀府。
柳兒被打時,素蘭也在場,先前臉色還算正常,隨著柳兒痛苦呻吟的聲音響起,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待到柳兒被丟出府之後,素蘭又一次重重跪在地上,帶著顫抖的嗓音鏗鏘有聲。
“奴婢在此對天立誓,此後若對小姐生出二心,必遭千刀萬剮,火燒油烹,來生來世也不得好死!”
“記住你今天的誓言。”紀芙茵目光深邃,掃過她驚恐的臉龐,“下去吧。”
素蘭千恩萬謝,雙腿顫抖著走了出去。
“小姐真真是菩薩心腸,奴婢還隻當小姐會將她們二人一並打出府去呢。”青梅說道,“奴婢竟忘了,我們小姐最是有一副仁善心腸的。”
“留下她,隻是為了日後有用處罷了。”紀芙茵笑了笑,心底沒來由的浮起一絲悲涼。
慈悲之心,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存在的,若是對誰都是一副赤誠善心,到頭來的下場又會是什麼呢?不過就是為人所利用,最後狠狠一腳踢開罷了……
落玉想了想,“小姐留下素蘭,是不是覺得這麼做之後,素蘭必定會感恩小姐仁善之心,從此對小姐忠貞不二?這樣,小姐除了我們,也可以再多一個得力心腹了。”
“日後你們待她,明麵要比從前親近,要讓她覺得,我是將她視作了心腹,但可以透露給她的,隻能是無關痛癢的皮毛之事,記住了嗎?”紀芙茵沉聲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