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又使了招白虹貫日,以手為刀,照著黑衣人麵門便砍,可對手卻仍是東施效顰,同樣還以一招白虹貫日,不過使得更為精巧,來速也更快,逼著天浩閃避,卻是占了上風又不追擊。如此鬥了十餘合,招招如此,天浩從沒見過這般的怪打法,一時有些滿腹狐疑,轉念一想,靈光派的功夫有形有式易於模仿,可驅策之術無影無形,內在的心法訣竅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不如使這法術,看這怪人如何應對。當下咬破食指,滴了數滴鮮血於地,口中默默叨念,忽的遍地的碎石全都騰空而起,如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黑衣人不想他竟有如此奇術,這些石子打在身邊,入地有兩三尺深,如今周身都被圍住了已是避無可避,若是中上一顆非骨斷筋折不可,到了此時可再也不能一切隨心所欲了,隻得使出看家的功夫來。他雙掌微分,袖中忽湧出滿天金光,分射向空中亂舞的碎石。天浩見這正是師父大戰風狸時使的絕學‘靈光蓋頂’,乃本門極高深的功夫,自己尚未習得,而此人竟能運用純熟,頓時疑心大起,可擔憂靜兒安危,容不得半點差池,趁著他分心對付石子的機會,飛身急進,聚全身真力朝其心口命脈擊了過去。
黑衣人剛收拾了飛石,便見拳至身前,已不及躲閃,更不論故伎重演依樣畫葫蘆了,不得已雙掌迎了上去。砰一聲悶響,二人各自退了三步,都感雙臂發麻,氣息窒悶。天浩見一招得手,越戰越勇,剛緩過氣來,便要起身再上。卻在這時,先前一直在後邊不發一言的雪靜,忽跑了過來擋在了二人中間,喊道:“都住手吧!”對著天浩婉爾一笑道:“天浩哥哥你可別生氣,這人就是你我一直尋找的大師兄,剛才是他要試試你功夫來著。“又轉身對黑衣人道:“大師兄,天浩哥哥的功夫可還不差吧。”天浩聞言瞪大了眼睛吃驚不已,一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黑衣人哈哈大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比為兄年青之時可是強太多了,小小年紀就能練到這個份上,當真是難得的奇才。”轉而又對天浩一抱拳道:“小師弟莫怪,老哥我便是你素未謀麵的大師兄馬天君。先前賽跑之時我已和靜兒說的明白,要她莫出聲,讓為兄來試試你功夫來著。可不想竟是如此厲害,今天差點就栽在你手上了。”轉又歎道:“唉,當師兄的這幾十年的修為隻和你打個平手,真算是白練了。
”天浩聽了這二人之言恍然大悟,難怪先前動手之時每每使靈光派的功夫都被對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原來此人正是師父的大弟子,自己曾苦苦尋找的華光俠馬天君,其在靈光法術上已浸淫了數十個春秋,自是遠勝於己短短兩年的修行。當下躬身致禮道:“小弟這廂有禮了,多謝師兄手下留情。”轉而對雪靜道:“靜兒你也不早說,可擔心死我了。”雪靜知他不會真生自己的氣,做了個鬼臉,撒嬌道:“好啦,是我的不對,這就給天浩哥哥陪不是了。”又對馬天君道:“大師哥,幾年不見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啦,剛開始可嚇壞我啦。”這二人雖名為師兄妹,可實是叔侄之份,馬天君在雪靜小時就愛與她逗樂,便打趣道:“幾年不見,不想靜兒已從黃毛小丫頭變成了個傾城傾國的大美人兒。你尚且青紗照麵,師哥有自知之明,這張醜臉怎敢還擺在人前顯露。”雪靜臉色微紅,啐了一口道:“怎的大師哥你為老不尊,竟學起天浩哥哥來消遣我了。”華光俠右手拉住了腮幫用力一扯,撕下一層皮來,乃是一張人皮麵具。此人五十來歲的年紀,容貌俊朗,紅光滿麵,氣度不凡,頗有幾分南仙翁的遺風。
他歎了口氣道:“九嬰,景這兩個魔頭大半年來四處搜尋我派的弟子,這麵具師哥也是為避禍端,不得已才帶上的。”雪靜又道:“前麵我們遇見了明月和其他幾個師弟,大師哥你可曾看到,現在趕緊回去,定還能找著他們幾個。”馬天君忙連連擺手,歎道:“萬萬不可,他們早已死了,你二人所見的不過幾具行屍走肉,乃是專用來引誘靈光弟子上鉤的餌。我已追蹤其一月有餘,今日路過此處,靜兒你青紗照麵,師哥我認你不出,若不是在市集上出聲呼喚,又恰巧被我聽見,怕也要中了圈套。”天浩心中本已有警覺,聽此一言,問道:“我見他們神色古怪之時既有猜疑,不想竟是如此,這來龍去脈還望大師哥明示。”馬天君道:“師弟你可知鎮中那些山匪的背後是誰?乃是魔界三巨頭之一的九嬰,這老妖怪蠱盅之術天下無雙,傳言其有種極為陰邪的密術叫操屍蠱,可將****的屍身變成傀儡,任其擺布,你瞧明月他們幾人臉上可有半分生氣,分明就是行屍走肉。九嬰的得意門生空空兒已來到空桑山下,這蠱主多半便是此人。隻是不知我靈光派究竟緣何得罪了魔王們,竟引來大禍,時致今日,仍四處抓捕我子弟,非要趕盡殺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