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原本以為寧緘硯會說什麼的,但直到上飛機,他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晚上祁安落要睡時顧西東打來了電話,他好像有些疲憊,電話剛接起來他就道:“房子的事情查了,購房的手續是齊全的。應該是真賣了。我原本打算買回來的,但那人一口咬定不賣,說是養老的。買回來估計有點兒難度。”
祁安落揉了揉眉心,道:“不管了,祁大山總會出現。等他出現了是什麼事就清楚了。他自己做的事自己善後,到時候他總要給我一個交代。”
祁安落的心裏再清楚不過了,她那麼說不過是不想再麻煩顧西東,也算是一個安慰自己的借口。
顧西東唔了一聲,道:“那你早點兒睡吧,我還有點兒事。”
祁安落應了句好,掛了電話重重的倒在了床上。她不願意去想那些破事兒,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命令自己睡覺。
祁安落第二天起得很早,剛出門就遇到了送孩子上學的王姐。王姐沒有再問起祁嘉鳴的事兒,說起了附近商場周末會打折的事。問祁安落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心情愉悅的說起了去年打折節約一大筆的事兒。
祁安落被說得心癢癢的,讓王姐去的時候叫上她一起。王姐笑著應了好,又說起了買打折商品的心得來。
祁安落一路邊聽著邊逗王姐的女兒,剛走出小區,一個蓬頭垢麵的人突然鑽了出來,一下子衝到了他們麵前。
王姐的女兒被嚇得大聲嚎啕了起來,祁安落剛要叫保安,那蓬頭垢麵的人一下子就在祁安落的麵前跪了下來。
祁安落驚魂未定,後退了一大步才看清那蓬頭垢麵的人竟然是祁嘉鳴。她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還未開口說話,祁嘉鳴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姐,對不起,我是豬油蒙了心。”
他不知道幾天沒洗過澡沒洗過頭了,頭發衣服都已經看不清楚顏色了。身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味。
祁安落被他突然那麼鑽出來嚇了一大跳,氣得直咬牙,道:“你又想幹什麼?”
祁嘉鳴的眼眶通紅,往自己的臉上煽了一耳光,痛哭流涕的道:“我不是人,無所事事不上進還想著占你的便宜,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過世的媽。”
祁安落不知道他又是想唱哪一出,這時候正是上班的時候,小區裏有人進進出出的。她可不想被人當成猴戲看,麵無表情的道:“你誰也沒有對不起。”
她完全不想搭理祁嘉鳴,邊說著邊要繞開他走自己的。剛走了兩步祁嘉鳴就抱住了她的腿,哭著道:“姐,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看在媽媽的麵上你就原諒我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人。”
他一手抱住祁安落的腿,一手又開始打自己的耳光。
祁安落又氣又急,咬牙道:“你給我放開!”
祁嘉鳴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鼻涕和眼淚,隨手就那麼擦在褲子上,道:“我不放,姐你要是不原諒我就不放。”
祁安落氣得不行,使勁兒的想要甩開他,他卻抱得緊緊的。祁安落氣得笑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到底又想幹什麼?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報警了!”
祁嘉鳴鬆出了一隻手,又往自己的臉上甩了兩巴掌,道:“姐,我真是錯了。我不是威脅你,也不是想要什麼。我混蛋不是人,我隻求你原諒我這一次。以後我一定好好做人,絕對不辜負媽媽對我的期望。”
他眼巴巴的看著祁安落,說完這話又道:“我給你磕頭好不好?姐我真是知道錯了,我隻想我們以後就像小時候那麼相處,我絕對不會再做出像之前那麼混賬的事情!真的,我保證絕對不會了。我這就去好好找個班上,把媽媽留下的房子贖回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祁安落雖是氣得不行,隻得咬著牙道:“你先起來!”
他不要臉她還要!
祁嘉鳴又擦了一把鼻涕,鬆開了祁安落的腿,一臉堅決的道:“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我就在這兒跪到你原諒為為止。”
祁安落氣得不行,怕再被他抱住,有些狼狽的後退了一大步,冷笑著道:“你腦子有病!”
她說完管也懶得再管,匆匆的穿過人群走了。祁嘉鳴這次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竟然並未追她,就在原地筆直的跪著。
祁安落一走圍觀的人群也散開了,走了那麼遠回過頭,見祁嘉鳴仍是跪著,她氣得直咬牙,她回也沒回去,上車走了。
他要是想跪就讓他跪好了,看他能跪多久!
被祁嘉鳴這麼一鬧,祁安落這一早上的好心情算是毀了。到公司胸口的氣依舊堵著,連喝了好幾杯水才緩了下去。
早上依舊是例會,李總沒到,是由甑嵐主持的。和往常一樣說了工作,臨到要散會時,她突然道:“李總雖然沒在,但為了公司的形象我再說一件事。”
說到這兒,她看了祁安落一眼,然後淡淡的笑著道:“前幾天祁總監家人親戚找過來的事大家都應該知道吧?雖然公司並不是不近人情,但以後要是再有這種事,麻煩大家私下處理好,就別帶在公司來了。自己家裏的事情都是亂七八糟的,客戶怎麼相信我們有處理好工作的能力?”
她的語氣嚴厲,明顯是在給祁安落難堪,說完像是要等祁安落回答似的,直直的看著她。在那麼多雙眼睛下,祁安落隻得站了起來,道:“抱歉甑總,以後不會了。”
“不會了最好,這種事情已經影響到了公司形象。祁總監寫一份檢查交給我。沒異議吧?”她衝著祁安落揚了揚下巴,一副示威的樣兒。
“沒有。”祁安落過了那麼會兒才忍氣吞聲的回答。
甑嵐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那今天就這樣吧,散會。”
她說著率先出了會議室,會議室裏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祁安落才開始收拾東西。何宵湊了過來,道:“早就跟你說過要小心了,她要是在一天,你就得小心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