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
被擋在後麵的明胥心中不起波瀾,這個人根本就不會聽什麼條件。
他隻會在別人提出慎重斟酌好了的條件之後不輕不重地拍回去,然後更加無恥地落井下石。
從一開始,從這個人出現的時候,所謂的談判也好、賭局也好,都是多餘的。
因為,如他所說出現在這兒的本身就是定好了結局。
“我要r區的控製權和索菲婭。”
“……嗯,最後一輪了。”封承屹把自己桌麵上的籌碼全部推至下注區,和善地笑了,“你贏了,我就答應你。”
最後一張底牌,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
隻要掀開,輸贏既定。
andrea心中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但想到自己真正的“底牌”之後,又冷靜了下來。
在這種地方,如果失去了冷靜,那才是真正的滿盤皆輸。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正把這場豪賭放在心中。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封承屹的話,讓他不得不重審這場輸贏。
這個男人雖然向來陰險狡詐,唯獨十分守信用這一條可取。
所以,andrea不得不按照他的遊戲規則來玩兒。
而此時的明胥對這場輸贏不抱任何期待,自己的雇主對上他……
——注定輸。
她這樣想著,呼吸平穩,卻不放過大廳內的一丁點兒動靜。
整個大廳的死角很多,為了以防萬一,明胥動作輕盈躲開攔住自己的人,若無其事地踏出了一步,站在了一個最有可能被襲擊的位置。
忽然之間,一道視線讓她警覺地抬起頭,隻是一瞬間的事,明胥沒有察覺到那道視線的主人是誰。
沒有敵意與殺意,可還是讓她十分在意。可那道視線的主人顯然並不想讓她察覺到什麼。
與此同時,準備掀開牌麵的封承屹指尖一頓。
剛剛……眼角餘光掃到的那個人……
是錯覺嗎?不,不是。
甚至不需要多看一眼來確認,封承屹心中便已經確定。
封承屹中指食指間夾著自己的底牌遲遲不翻開,然後看向對麵同樣關注這張牌的對手……
“恭喜你,andrea。”
封承屹慢條斯理地笑著說著這話,那一瞬在他身上的不詳之感仿佛隻是錯覺,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燈光下半眯著掩飾自己內心那一瞬的震蕩。他修長的指微微移動,把牌麵掀開,是一個黑桃k,目光直逼對手笑:“這一次,勝利屬於你。”
andrea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張底牌,然後看向封承屹手中的那張黑桃k,總覺得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已然做好了輸的準備,然後拿出自己真正的“底牌”,可眼下的他的行為無疑中斷了他接下來的做法。
不過,目的達到了就好。
andrea笑著回道:“能夠在你手中贏,我感到很榮幸。”
“不過,隻此一次。”封承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因為,我不喜歡輸的感覺。”
“這裏沒有夜晚。”andrea不介意再玩一局。
封承屹接過身後日本女人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溫溫笑著說:“現在的我需要好好睡一覺,因為我需要更加冷靜的頭腦讓我去安排接下來的事。”
“那麼,晚安。”
“晚安,我的故友andrea。”
從始至終,封承屹稱呼andrea都加上了前綴,令人玩味。
互相道別後,封承屹離開了燈火璀璨的大廳。
穿過仿佛沒有盡頭的華麗長廊,跟在他身後的日本女人溫柔地用日語問道:“剛剛,屹君猶豫了。”
“不愧是你。”封承屹紳士地替她打開電梯的門,隨後走了進去,用日語回道:“隻是暫時寄放在他那裏,我的利息可不低。”
“屹君更像是另有計劃。”
走出電梯,封承屹看著不遠處自己的部下,麵上浮出散漫的冷笑:“暫時沒有。”
“令人感到意外。”女人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溫柔的微笑,“屹君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封承屹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看起來很了解我。”
“古語有雲,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對上封承屹冰冷的琥珀色瞳孔,她麵上溫柔笑意不減半分,“隻是好奇,屹君為什麼在最後一刻放棄了。”
一扇雙開門被部下推開,封承屹站定了腳步,似乎是在思考她的這個問題。
倘若掀開的的底牌是紅心,那麼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必然不會放過裏佐家族那邊的任何一個人。
輸贏不過是為了增加趣味性。他的目的是碾碎andrea這個絆腳石,隻是未想到,因為那個二貨的出現導致他不得不中止了自己的計劃,臨時換了手中的牌。
“為什麼呢……”俊美的臉上透著一絲邪氣和獨特的高貴,卻不知道因為想到了什麼,他麵上的笑變得幹淨純粹了起來:“因為……我看到了一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