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鷹!”孟長德拍案而起,“你竟敢毀我山門神柱!”

石天鷹的聲音尖細沙啞,仿佛掐著嗓子難聽至極,“等我把雲尊主煉化成丹修為大漲,你再來找我算賬吧!哈哈哈哈!”

孟長德氣得拍碎了石桌,但卻並無追擊之意,承景把手中不知何人的手臂扔進碎裂的冰棺中,拍了拍手心的塵土。

“孟宗主,這可如何是好?”

孟長德沉默不語,那棺中之人本就不是雲容,雖然經過咒語易容,但若是暴露在眾人麵前難免不會被人發現,這石天鷹癡心煉丹,必然不會觀察的那麼仔細,這次倒幫了他一個大忙。

孟長德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坐在下方的無念大師,對方拿著法杖閉著眼,正默默地數著念珠。

孟長德見他沒有表態也便放心下來,“雲尊主的屍首怎可被石天鷹拿去煉丹?我們一定要去追回來!”

說的容易,修真之人最怕與凡人扯上因果,但石天鷹這次狡詐地飛入凡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根本沒人願意攬。

最後大家爭執來爭執去,目光又都落在了承景身上。

承景這次十分大方挑眉道,“我可以去追回屍首。”

一群人頓時麵色各異,有人鄙夷,有人曖昧,但不約而同都對承景這愚蠢的行為表示不屑,承景緩緩地說出下半句。

“但是,弟子從小在神劍宗長大,鮮少與凡人打交道,恐生是非,還望師傅能派個有經驗的師弟隨行,指點一二,免得弟子莽撞,丟了神劍宗的臉麵。”

這話說完,孟長德的眉毛便狠狠地抽了抽,恐生是非?丟了神劍宗的臉麵?不不,你自己就是是非,至於神劍宗的臉麵我們早就不在意了。

就連一眾師弟也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他們這位大師兄竟然也會說“弟子莽撞”這種話。

孟長德想不通承景為何如此反常,便順著他的話問道,“你可以人選?”

承景勾了勾嘴角,雲容的心忽然提了起來,他看見承景抬起手穿過人群,直點在他身上。

“就有勞這位師弟了。”

雲容愣在原地,萬萬沒想到承景竟然會選上他。如果要和承景去凡間追蹤屍首,至少未來的一年半載都會朝夕相伴吧?

這幾乎是雲容之前從不敢想的事!是有多好運讓他在修為盡毀的時候又遇上了承景,這是不是就是命定的相遇,是上天賜予他的奇緣?

孟長德對這位弟子毫無印象,何況他黑紗蒙麵看上去也神神秘秘。頓時有人大膽地放出神識想來一探他的真容,承景卻突然放出威壓護在雲容身前。

他眸中氳著怒意,袖口火焰紛飛,就像一隻勃然大怒但又極力忍耐的獅子。

眾人皆知承景脾氣不好,也不想閑的沒事惹上他這個麻煩自討苦吃,乖乖地把神識收回來,懶得再看。

“我對這位弟子怎麼沒有印象?”孟長德警惕地問。

雲容走出列隊上前兩步,屈身行禮,聲音溫潤動聽,仿似海邊光滑的鵝卵石,低沉順耳。

“弟子是今年新晉外門弟子,五日前初入宗門,正趕上各仙宗齊聚大典,弟子心生向往,便跑來來充個幫手。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師傅明示,弟子定謹遵教誨。”

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讓承景的目光落在雲容的背後便移不開了。他的莫盞一直如此,細聲細語字字動聽,臨危不懼,總能化險為夷,就是因為他這樣溫和儒雅的樣子,才總是能讓暴怒中的承景冷靜下來。

孟長德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隨你大師兄一同前去吧!路途凶險,他自會保護你,你也要盡職盡責,照顧好承景。”

雲容又是壓低了腰,“弟子謹遵指令。”

承景很滿意,他討厭孟長德,也討厭神劍宗。既然這次早早地就遇到了莫盞,自己當然要帶著他遠離這危險之地。

承景心情好極了,當眾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容想了想朝他行了個禮,“我叫謝賜,感謝的謝,恩賜的賜。”

承景瞬間黑了臉,一個沒忍住燒焦了袖子。

該死的雲容!你到底對我的莫盞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