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一怒之下就離開了正心殿,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師弟和滿臉茫然的雲容。
承景煩躁地躺在榻上,靜下心來他便發現與上一世不同的地方其實有很多。比如,他和莫盞的初遇理應在三年之後的九大門派試練上,現在整整提前了三年。而且那時,莫盞是伏魔門的一名弟子,承景甚至從來不知道他也曾棲息於神劍宗。
本以為是重來一次,可才剛剛開始,走向便已截然不同,承景很難不去懷疑這一切都是雲容搞的鬼。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回到了過去,還是這一切都是雲容的詭計,想利用莫盞把自己永遠困死在這片幻境之中。
但承景真的是誤會雲容了,改變這一切的是他自己。上一世他一聽說雲容的葬禮便立刻怒極下山,自然沒有遇見當時混入神劍宗的雲容,而神劍宗畢竟是名門大派,內外門差距懸殊,雲容一個外門弟子很難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沒多久便轉戰到了伏魔門。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承景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天已經黑了。
他向來機警,能夠不引起他的注意就走到門口的,普天之下也隻有那麼一個人了。他隻是一名普通的凡人,但卻是承景唯一不會設防的人。
“師兄?你在嗎?”雲容溫和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過來。
承景煩躁不已的心頓時平靜下來,從以前開始,這道聲音便最能打動他的心。可想到在正心殿上對方竟然敢騙自己,他又有些生氣。
門外安靜了一會,“既然師兄不在,那師弟就先告辭,明日再來拜訪。”
雲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抬起頭來就見大門無風自開,卻看不見人影。雲容笑了笑,跨步走進來。
承景躺在榻上閉目養神,他那柄崩嶽寶劍憑空立在床邊,劍氣騰然,讓人難以近身。
承景在生氣,雲容卻有些驚訝。
劍氣最是威力強大,更別提這把崩嶽寶劍傳為嶽山崩裂時浴火孕育而生,在修真界的兵器譜上也榜上有名。再者,承景是元嬰後期,兩人的實力差距簡直是雲泥之別,而就是這樣一把劍氣便足以秒殺築基期修士的寶劍,竟然隻是讓才剛剛煉氣初期的雲容稍感不適,可見主人對劍氣的掌握已是爐火純青。
劍修不同於法修佛修妖修那些,劍氣的鋒芒很難掩蓋,所以對劍氣的收放自如也便成為了衡量劍士根基是否深厚的依據之一。但承景不過元嬰期修為,竟然能把劍氣的威力壓低到幾乎於無,卻又光芒盡顯,這等造詣可不是閉關十年就能練成的。
但雲容喜歡承景,見他進步神速也忍不住升起一絲自豪來。
“你來做什麼?”承景皺著眉,語氣不善。
雲容偷瞄了一眼那空有把式的劍氣,承景表現得不喜自己打擾,卻又不驅趕,這副別扭的樣子讓他覺得分外可愛。
“師兄,此次去世俗界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定需不少準備,師弟粗略地列了一份清單,還請師兄過目,若有考慮不周的地方,師弟再去操辦。”
雲容說著遞給了他一張紙。
承景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盡管紙張上泛著淡淡的墨香,字跡也娟秀漂亮,可修真界哪還有人用這種東西做記錄?但此時的雲容修為太低,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更別提讓他使用靈力去刻什麼玉簡了。
清單上寫的十分周詳,辟穀丹,幻形丹,還有一些靈石和凡人用的銀票。
承景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最後指著清單下方的木束咒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