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束咒,可以困住金丹期以下修為的妖獸。”雲容緩聲解釋道,“師兄倒是用不上這種東西,但此去路途難料,若有什麼萬一,師弟也好自保不累師兄勞力勞神。”

承景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這話說的好聽,但難道自己在危機時刻會丟下他一個人嗎?

“莫、盞!”承景咬牙吐出幾個字,雙目直直地瞪著雲容。

雲容有些莫名其妙,半響才曲指指了指自己,“師兄……在叫我?”

承景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一把抓住雲容的手腕,怒道,“你有什麼可遮遮掩掩不肯告訴我的?難道你我不是最親密的人嗎?”

雲容麵露尷尬之色,“我與師兄……自然是親近的。”

承景深吸一口氣,隻覺渾身的怒火都找不到宣泄口,但想到若非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又怎會害莫盞慘死,承景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雲容看得出承景有些後悔,便攥著他的手安撫道,“師兄心胸坦蕩,又惦念同門情誼,是師弟唐突了,這木束咒不過是金丹期的修士所鑄,不要也罷。”

沒等承景說話,雲容便把寫著木束咒的地方撕了下來,又溫和地笑著,“我本來還在想要如何跟孟師兄開口,多虧師兄提點,倒是為師弟解決了一個麻煩。”

雲容這話說的好聽極了,承景心裏跟著舒坦了不少,但一聽到“孟師兄”幾個字又不大高興。

“孟遊?”

“對。”雲容點點頭,“因為師傅說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孟師兄。”

孟遊是孟長德的獨子,是木水雙靈根,年紀輕輕便已結成金丹,容貌俊秀又謙遜有禮,在九大門派之間也被傳為佳話。但承景一想到孟遊心裏便狠狠地惡心了一下。

承景本來隻對孟長德有所不滿,自己那到最後也不過元嬰後期的師弟他從來都沒放在眼裏,但在上輩子莫盞失蹤時,承景為了尋找他的下落不得已又回到了神劍宗,而那次他在地牢中撞見了孟遊和雲容。

承景當時根本不知道那人是雲容,他們之前從未見過麵,他隻記得那地牢之中的人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千年寒鎖插在他的腰間,雙手不知為何已經開始腐爛化膿,他衣衫不整,身下的血染紅了地上的石磚,而孟遊正在強迫和他行那苟且之事。

孟遊見自己闖進來褲子都沒穿好就連滾帶爬地在他麵前跪下,求他不要將此事告訴宗師。當時劍宗宗師正打算提拔孟遊做親傳弟子,宗師的親傳弟子便是將來的宗主,是萬萬不能出這等醜聞的。孟遊心中也知道,可他說他對那人執念了三十年,一時情難自禁才鑄成大錯。

承景根本懶得聽他那些廢話,反正他與孟長德的師徒之情已名存實亡,孟遊就是犯了天大的錯也輪不到他來管。但後來雲容滅劍宗,承景認出他是當日地牢中之人時才覺可笑。

對一個魔頭執念三十年?何其荒誕,雲容心腸歹毒,孟遊死有餘辜!

但那日在地牢中,那些未曾注意的東西卻又清晰地闖入腦海。他想起被鎖在牆上的雲容已經奄奄一息,他的身上盡是□□和虐待後的痕跡,就像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但在自己闖進去的那一刻,他驟然蜷縮起身子,帶動著鎖鏈嘩嘩地響。

他應該是不想讓自己注意到他的,但那淩亂的長發後一雙浸著水霧的眼睛卻緊緊地盯著自己,讓他的心驀然縮緊,真氣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