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煥指著自己手中的圖紙,將一眾長老說得瞠目結舌。
齊霖也在眾弟子中,目光灼灼地看著人群中侃侃而談的周煥,幾乎挪不開眼。
五長老似乎有些興趣,“周長老,那這新的陣法又需要耗費多少靈石呢?”
周煥笑了笑,“一百。”
“隻需一百顆上品靈石?!那顆節省了八成啊!”
周煥狡黠一笑,“是一百顆下品靈石。”
“不可能!”三長老大喊,“怎麼可能從五百顆上品靈石變成一百顆下品靈石便能解決的事?你在說謊!”
五長老連忙打圓場,“不知周長老說的可是一日?”
周煥收起圖紙,“是一年。”
“不可能!”
周煥挑起眉,“為什麼不可能?天鎖橋之所以會耗費這麼多靈石,便是因為無論我們是否需要,始終都要用靈石去維持陣法。現在天鎖橋可以收起,又有弟子們的靈力支持,自然可以節省下大筆靈石。”
“我禦仙門是何等大宗門?竟然會連弟子和訪客的靈力都拿來使用,簡直是丟盡了禦仙門的臉!”
周煥咄咄道,“難道禦仙門把所有弟子交上來的靈石都用來維持天鎖橋,就不失大體嗎?”
“你!”三長老頓時憋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鐵青地站在一旁。
“周長老說的對。”沈傅心幽幽地道。
齊霖不喜歡這個禦仙門的宗主,因為他的笑容總是帶著些玩味,看上去輕浮而諷刺。
“禦仙門這麼多年在天鎖橋上耗費的靈石太多了,若是周長老有能耐節省開銷,我們何妨一試?”
周煥的目光卻平靜下來,朝沈傅心行了個禮,“多謝宗主。”
沈傅心笑著點點頭,“既然如此,今日起就勞煩周長老在屋內潛心研究陣法,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叨擾。”
眾人的目光頓時變了,任何人不得打擾,這根本就是在囚禁!
齊霖的心一緊,立刻便要站起來,卻見周煥那筆直的身子微微一屈,竟直直地拜了下去,“多謝宗主成全。”
沈傅心派來一十四個人,將周煥的房間團團圍住,另設下三道結界,人隻要進去了,結界不開就不可能出的來。齊霖拚命地想衝過去,卻被守在外的弟子死死攔住。
眼看著周煥就要踏入結界,齊霖跪在地上大喊,“師尊!您帶我走吧!我同您一起研究那陣法!您讓我跟您一起走吧!”
周煥終於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遠之,你還未築基,如何能幫得上我的忙呢?”
齊霖忙道,“遠之可以服侍師尊!即便師尊要潛心研究陣法,但身邊總要有個人照料,遠之願意永遠跟著師尊!”
周煥輕輕地扶起他,“你已經不小了,早晚有一天要離開我,怎麼還這般要死要活的。”
齊霖連連搖頭,“遠之不會離開師尊,遠之永遠都和師尊在一起!”
周煥微微皺眉,“為師當初收你進門時是如何交代的?若想修得大道,必須無欲無求,放下一切執念。瞧你現在這副模樣,他日不得入道,你可別後悔。”
哪知齊霖竟筆直地跪下去,看著周煥定定地道,“遠之從不後悔!相反,遠之從未如此慶幸,當年在山門前將遠之帶回來的人是師尊。”
周煥身子一震,他忽然發現不知不覺間,齊霖竟已經如此依賴於他。
齊霖不依不饒,“為什麼?宗主為何要這樣對您?這個天鎖橋的陣法不是很好嗎?幫宗門節省大筆的靈石難道不好嗎?”
他不明白沈傅心怎麼可以翻臉翻的那麼快,他身為一宗之主,無論和周煥有任何私人矛盾,不都應該以大局為重嗎?
周煥歎了一聲,“你應該知道,我曾經差一點當上宗主的事。”
齊霖點頭,“但他們說傳聞是假的,因為上任宗主仙逝時,您隻有八歲。”
“對,”周煥看向遠處的山巒,幽幽地道,“當年我不過隻有八歲。”
說完他便沒有再言語,轉身走進結界,進了那個他剛剛出來不久的房間,又一次關上了房門。
而他留下的那句話,因為不一樣的斷句和重音,讓齊霖恍惚間一下子便明白了周煥的意思。
當年,周煥不過隻有八歲,竟已經得到了老宗主的青睞,差一點坐上宗主的位置。而如今,他少年才俊,鋒芒畢現,沈傅心又怎能容得下他?和宗主之位的大危機比起來,禦仙門的未來又算的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