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溫室效應後,總覺得一年冷過一年,當然,我隻是在抱怨天氣,沒有想要破壞環境的意思。
這麼些年,似乎每年的正月初一都在下雨,今天也不例外。
昨天和一群朋友在外跨年,導致6點就被媽媽叫醒的我,十分的困,我們吃完新年的第一餐,在家裏陪爸爸看了新聞後,窗外的雨就停了。
長大之後,對過年的期待少了很多,我一直在想,小時候到底在期待什麼。或許是新衣服,或許是有很多糖果,或許是可以肆無忌憚地玩煙炮,或許是可以和小夥伴們跑來跑去。
大概是這麼些簡單的幸福都集在了一起,覺得幸福爆滿了吧。
真是,人越成熟,開心的事就越少。
而如今的過年,隻剩下了紅包和走親戚,幸好我考的學校還算可以,不至於讓我媽在炫耀的風波裏敗下陣來。
出門前,我帶上了事先準備好的禮物袋子,跟著媽媽去走親戚,但去之前想得太簡單,以為結束後去找何澄就萬事大吉,可萬萬沒想到,去小舅家時,他開門後,第一眼就朝著我手上的禮盒方向看。
我和我媽對視一眼,十分尷尬,這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幸好小舅沒說“哎呀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這樣的話。
所以在坐如針氈的半小時後,我給我媽一個眼色,表示我先撤,她邊和小舅媽閑話家常,邊不動聲色地回頭給我輕輕點頭。
“小以你手機好像響了。”我媽說。
我愣了愣,掏出手機,看著黑乎乎的屏幕幹笑了兩聲:“哈哈,我朋友找我。”說完我展開一個標準的尊敬長輩的笑容,站起來對著小舅媽說:“不好意思,得先走。”
我媽不爭氣的樣子拍我的手:“這孩子,老是這樣。”
小舅媽一臉的理解:“去吧去吧,她坐這兒也無聊。”
於是我揮揮手就離開,順道帶上了我的袋子,隻是走之前,總覺得,小舅和小舅媽看我手中的東西,眼神特別炙熱。
我媽特別愛演戲,戲癮泛起來時,我和我爸怎麼也擋不住,隻能靠無視來拯救她,但這次我十分感謝。我媽大概想著,既能演戲,還能把我弄走,真是兩全。
給何澄打電話時,明顯能聽到她那頭熱鬧的聲音,她接起說了句“等等。”幾秒後,她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開口就說:“新年快樂周小以。”
她說這句話時,我能聽出她話裏的笑意,甚至還有一口因為笑而噴出的氣,通過變化的電流穿了過來,仿佛把我耳邊的頭發吹了起來。
大概是熱鬧的氛圍還沒將她的笑容收起,我嘿嘿兩聲:“新年快樂啊何澄。”
此前我沒有和她通過氣,早上出門也是因為看到了椅子上的袋子,沒想太多就拎出門。
於是我問:“你今天會很忙嗎?”
她先是疑惑的語氣嗯了一聲,接著反問:“想見我嗎?”
我頓。
幹嘛說的這麼露骨啦。
沒等我不好意思完,她又說:“可以,什麼時候。”
她公事公辦的語氣讓我頓時放下心來,仿佛我們接下來要談一筆大生意。
因為騙她我是從家裏出來的,要換衣服吃點東西,所以把時間定在了一小時後,提前半小時到公園的我,覺得自己真是智障。
好冷啊。
擺攤的都回家過年了,公園十分冷清,有風微微地從南邊吹來,吹得樹葉左右搖擺。
我坐在草叢邊的長椅上,大理石材質的石頭,才坐了一會兒,冰冷的溫度透過我的牛仔褲,透過我的秋褲,滲進我的皮膚裏來,我打了個寒顫。
沒多久,我看到麵前路過一群小孩子,他們互相追趕,手裏還拿著鞭炮,這讓我十分惶恐,生怕他們手裏的鞭炮會炸到我這兒來。
紅色衣服的小男孩追著藍色衣服的小男孩,從這頭追到那頭,追到之後,打了他一下,接著藍色衣服的小男孩反過來追紅色衣服的小男孩,我十分納悶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這讓我不禁再次感歎,童年的樂趣真是簡單啊,你看他們笑的多開心。
他們跑著跑著,就離開了我的視線,留我一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幾分鍾後,我看到遠方走來一個傳著粉色衣服的人,像極了何澄,於是我眯著眼睛一看,果然是何澄。
我看著她大步走了過來,穿了粉色的她,比以往看上去要可人多了,啊,我這兒的可人是好看的意思,不是好吃的意思。
我看了眼手機,問:“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何澄笑:“這是我要問的吧。”
我嘿嘿一聲站起來,接著把一邊的袋子給她:“新年禮物。”
她低頭伸手,接過袋子時,她的手不經意地碰到我的手背,還沒等我感歎好溫暖,我的手忽然整個被她握住。
“很冷嗎?”
我點頭:“超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