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是緊張的,一直想要做個不過分期待的表情,但手放在門把上,心髒咚咚地似乎要從嗓子口裏跳出來,明明是窺探她的過去,為什麼會把我緊張成這樣。【 更新快&nbp;&nbp;請搜索ia\/u\/】
大概是這件事期待了太久,雖然這個期待還包含著我時不時忘了,但每每想起,何澄在喜歡我之前還那麼喜歡過一個人,那麼把那個人藏在心底,或許還默默無聞地對那個好,我就不舒服。
我回頭看她一眼,身後這個人比我閑情逸致多了,她手裏還拿著一杯水,聳肩示意我進去。
這個狀態不太對啊,明明從前我那麼問時,她閃躲得厲害。
推開門,房間的光線很好,窗簾被卷成了一個好看的形狀塞在一旁,窗戶緊閉,窗外的聲音從縫裏透進來,很細很輕,細小的塵埃在光裏無規律地飄著。我掃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個相框上,和上次來時一樣,斜斜地在桌上擺著。
不僅是相框,她邊上還擺著一個小木塊,上頭掛著我送給她的小倉鼠,這會兒不知道在看哪處。
我聽見何澄開了空調,嘀的一聲,空調扇葉隨之打開,細微的聲音散了開來,伴隨著外機嗡嗡。我從陰影中踩進光裏,光著腳在陽光下似乎泛著光,腳下倒映著我的影子,這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仿佛走了很久。
我想我該抱著什麼心思呢,我想我看到照片後,是否會央求她把她們之間發生的故事全部告訴我呢,我想我聽後會不會再次鬧情緒呢。
大概是會的吧,人總是這樣,一方麵想要了解對方的過去,一方麵卻因為她的過去酸得死去活來。
我知道何澄跟在我身後,不近不遠,我還聽到她把牙磕在杯沿的聲音,鏗鏗地一下一下,把注意放在了桌上,沒戴眼鏡的我已經看到了相片的大概輪廓,裏頭是教室的講台,講台上站著一個女孩。
到了桌邊,我伸手過去,把相框拿了起來。
很清晰的一張照片,和大多數教室一樣,每一桌都坐滿了人,桌上放著幾本教科書,黑板上還有幾句英文,想必是在上英語課,講台桌上的那個女孩正對著鏡頭,一隻手壓著桌子,另一隻手比劃了簡單的剪刀手,沒心沒肺地對著鏡頭笑,露出嘴邊深深的酒窩。
不知是加了濾鏡,還是因為那日的天氣原因,照片的光影恰到好處。
而那個女孩。
是我。
是我?
是我!
我驚恐地睜大雙眼,拿著相框轉頭看她,激動地差點顫抖,敲了三下玻璃,問:“這是我?”
何澄笑:“是你。”
我吞口水,又敲了三下:“為,為什麼是我?你從哪拿到的這張照片?誰,誰給你的?”
她偏頭失笑,十分淡然地喝一口水,伴著突如其來的冷空氣,說:“周小以,我知道你懂,不要裝傻了。”
不要裝傻了周小以,其實你應該要猜到的,何澄一直喜歡的人是你。
是我。
這麼的,回顧她以往提到的那個女孩,把那個陳年記憶安放在我的頭上,似乎也合情合理,唯一不能對上的是,周小以這個笨蛋,把所有的事都給忘了。
這張照片我記得,是大一時的寒假,我和馮江抱著對母校的深深懷念,去找了班主任,當時她在上課,沒空招待,於是無聊的我們,也跟著做了一把高中生。
那節課的主題是講評一張卷子,因為位子空缺,我和馮江沒有被安排在一起,這導致那節課十分無聊,卻又不好意思離開,隻能借著同桌的紙在上頭塗塗畫畫。
快下課時,班主任突發奇想,竟然讓我和馮江上去對學弟妹說兩句話,這張照片大概就是,我在上頭發言,讓大家好好學習後,有人舉起了手機,我對著鏡頭笑,被拍下的吧。
我抱著相框把猜想告訴何澄,她隻是拿著杯子聽著,看著我的眼睛聽著。
“是那個時候吧?”我問。
她點頭,補了句:“你那時候就坐在我身邊。”
我再次驚恐地張開嘴。
“真,真的嗎……”
何澄微笑點頭,“你找我借了草稿紙,在上頭畫畫寫字,你還問了我的名字。”說完她伸手抽出書架上的一本書,從裏頭抽出了一張紙,遞給我。
這事有多神奇,這事真的好神奇,仿佛她口中的那個人是我,卻又不是我。
所以在我因為不在意而忘了的那段記憶裏,何澄這樣滿滿當當地出現過,我和她說過話,我和她聊過天,或許還和她有過肢體接觸,或許那時候的何澄還對我笑。
可我卻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