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說明她越來越放肆了,而咬我這個行為,說到底,還帶著我有點享受的意味。
於是我默默地話鋒一轉,指著她說:“昨天看電視直接把腿放在我的腿上,看完書還打我的頭,你說,你自己說,是不是對我越來越隨便了。”
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要上前可仍舊被我戳回去。
她偏頭問我:“不喜歡?”
我咬牙。
狠狠咬牙,半天吐出兩個字:“喜歡。”
她笑得更深。
氣死我了,要瘋了,我到底在幹什麼,憋了這麼久,明明已經站在了人物關係的頂端,可卻仍舊被她隨便的一句話,給拉了下來。
沒有萬劫不複,而是重重地落進了她的懷裏。
不管了。
我在她麵前站直,戳了三下她的肩膀:“哄我!”
洪亮的聲音,差點沒破音,把我自己都嚇一跳。
事情的發展總是不能同計劃的那樣,其實有時候不是想吵架或拌嘴,隻是順便提了某事,但事實是,如果不吵架,眼前的狀態不進不退十分尷尬。
這大概也是那些吵起架來的人,理由可笑又簡單的原因吧。
何澄這麼溫和的性格,總能把我從奇怪的邊緣一次又一次地拉扯回來。
這次她上前抱住我沒有被我推開,她把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嘴邊還是難掩的笑意。
我也覺得,挺好笑的。
她說:“好了,不鬧了。”
我不說話。
她說:“以後我咬輕一點。”
我笑了出來,你看這個人,這麼了解我,了解我的脾氣,了解我話裏的話,縱容我的莫名其妙,還這樣配合我。
我們終於談論到出門這事,在家待久了容易抓狂,需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汽車尾氣。
說走就走,於是我們穿上了她買的那套情侶裝。
雙雙站在鏡子前,看著裏頭的人,讓我有股衝動,想找人給我們拍照。
你看她們多配啊。
我對著鏡子微微俯身,笑著比心,她默契站在我身後用雙手做了個比我大一點的愛心。
我噗的笑出來,轉頭扣住她腦袋,仰頭一吻:“走吧,去玩耍。”
隻可惜,生活總事與願違,我們才出房間,就聽到大門那頭鑰匙插孔的聲音。
卡卡兩聲,我回頭看何澄,她隻是盯著門看。
幾秒後,門被打開,一個行李箱先被推了進來,接著是一對中年男女。
我咽口水,聽身後的何澄喊了聲:“爸媽,回來了。”
大概是沒想到有我這個客人,她爸媽應了一聲,不過在看到我時頓了頓,但也隻是一會兒,手上動作不停地把箱子推了進來。
何澄上前幫忙,我也走了上去,叫叔叔阿姨好。
阿姨抬頭微笑,說了句:“來同學了啊。”說完看了眼我的衣服,看完衣服再重新看我,那目光,過頭地可稱為審視。
我舔唇,明知道這樣的著裝可以有合理的解釋,但還是心虛地緊張。
而阿姨看我的眼神,讓我更加緊張。
叔叔覺得氣氛不對,也轉頭多看了我幾眼。
氣氛一度尷尬,我腦子飛速轉動,正準備醞釀說些話,何澄先我一步,站在我身邊,看著她媽媽說:“我送她回去。”
叔叔已經繞過我們,在客廳坐下,阿姨仍舊站在門口,三米的距離看我,看何澄。
很久,她問:“我們出去的這幾天,你都和她待在一起?”
我想,這句話該不是對我說的,這裏頭的不客氣不應該是對客人該有的態度。
果然何澄在我身邊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總覺得叔叔那頭放杯子的聲音格外刺耳。
阿姨蹙眉,上前幾步,看著我問:“你是周小以?”
我驚恐地看了眼何澄,她拉著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她側身的地方,和阿姨拉開了一段距離。
我點頭:“我是。”
忽然微妙了起來,我的猜測快要從腦中溢出來,我看何澄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或許恐懼一點想,她父母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
但這個卻又不太合理,單單靠我們穿這樣的衣服,還有鮮少的對話,甚至沒有肢體接觸,就斷定這種事,未免太可笑了一點。
就當我還在一心思地想著,到底是哪裏露餡了,她媽媽卻忽然緩和了下來,看著何澄說了句:“先別送她回去,中午一起吃個飯。”
等她從我身邊離開,我大大吐了一口氣。
回頭看何澄,她隻是對我笑,接著把手滑了下去,和我十指相扣。
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