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徐亞斤的獅吼功,震碎了一暗廊的昏沉。一群膽小的麻雀撲棱棱地揮著翅膀,嘰嘰喳喳飛掠而去,給這陰森之地更加增添了幾分慘烈。
“糟了!”守在出口的楊朔暗驚,從粗壯的樟樹背後蹦出來,抬手打了個向前衝的手勢。那群警察精英們立馬訓練有素地從隱蔽處分散而去。
急速趕去救援的楊朔在半道猛地想起一茬,“完了,我怎麼忘記那女人最恨心理變態的同性戀了!”他立馬覺得耳旁的陰風更冷了些,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他確實有的煩了。
徐亞斤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她裙子的顏色一般,紅豔豔的就差燒起來,“楊朔你個王八蛋,我回去一定告你謀殺,居然敢讓律師當誘餌,我不告死你我就不信徐!”
她的左手緊緊地拉著楊光,由於奔跑的緣故,兩人的身子一下下摩擦著,四月微涼的清風裏,愣是擦出一層汗來。徐大律師不免有些別扭,鬆開手想讓他自己跑。
可就在她鬆手的那一刹那,楊光恰好緊緊地反握住她的。那不算寬厚的手掌有力地握住她的纖纖素手,竟讓她的麵頰更多了一絲熱氣蒸騰而上。逃命本就夠刺激了,這人此時居然還敢調戲她!
徐亞斤怒氣衝衝地轉過頭,可眼裏的怒意還未到達,就被對方眸裏的光彩閃得一個激靈。
隻見楊光同學歪著頭,大而圓的眼睛覆著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閃著光。已轉過頭繼續狂奔的徐亞斤沉思:這小子不會是在發花癡吧?
如果楊光知道她的評價,肯定會別扭地反駁,人家才不是發花癡,人家這是在研究!他隻覺得這張臉,仿佛女王降臨一般,帶著藐視一切的威壓,把他的世界照得光彩奪目。
徐亞斤恍然覺得自己被扔在了油鍋裏,被炸得皮焦肉綻。後麵曾進浩的怒罵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而旁邊這道炙熱的視線,卻囧囧地擺出一股不把她灼燒不罷休的架勢。她抬起保持平衡的右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火燒火燎的臉,目不斜視地低喝道:“再看就把你扔了!”
楊光被她惡狠狠的聲音嚇得連忙別過臉,隻是還沒到兩秒,又轉過頭去繼續灼燒。不是不知道危險,隻是身不由己。他隻覺得仿佛有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在驅使著自己望向她,望向她。隻有眼裏印入了她,才覺得安心。
徐亞斤怎麼有種後有一隻大變態,手中牽著一隻小變態的感覺。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毛骨悚然,使勁地甩了甩手,可居然一點都甩不動。無奈隻好怒喝:“看前麵!”
“哦。”楊光委屈地發出自被調戲以來的第一聲,目光仍然灼灼地盯著徐亞斤的側臉。由於奔跑的緣故,聲音有點急促,糯糯的帶著一絲少年特有的沙啞。
徐亞斤的心在奔跑的狂亂之上又猛地顫了幾顫,盯著前路的目光飄了飄,忍著亂糟糟的思緒想叫他還是不要開口的好。這麼濡糯的嗓音,是要萌壞誰啊!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後麵曾進浩的聲音顯然已經在後背:“臭婊-子看你還怎麼跑!”
如芒刺背!她揚著自由的右手,餘光瞥見曾進浩伸向她肩頭的魔抓,咬牙提氣,愣是哼哧哼哧地又加快了點速度。
曾進浩沒抓到,憤憤地罵了句“他-娘的”,也提速趕了上來。
徐亞斤眼裏燃起了騰騰怒火,這是招誰惹誰了,沒事來這奪命百米衝刺!好在終於看到了轉彎口的亮光了!
由於手中拖了個油瓶子,徐亞斤又是踩著岌岌可危的高跟鞋,要不是先頭趁曾進浩不注意偷跑了十幾米,他們早就被逮住了。不過,這也隻是讓他們被逮住的時間延長了那麼會而已,路不長出口就在前方,可惜魔抓已經到了肩頭。
一直研究女王範側臉的楊光同學,此時也感受到了一絲緊迫感。眼看著曾進浩的爪子搭上了徐亞斤的肩,他想也沒想,兩腿微微一曲轉蹬,抱住正要拉著他轉彎的徐亞斤,一頭——紮進了樟樹掩映的小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