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當時的都城,中國北洋政府的所在地,是其政治文化中心,人口密集,市場繁榮。上海是冒險家的樂園的話,當時的北京就是知識分子的精神樂園。
曾讓的選擇無疑迎合了當時所有知識分子的想法,到北京,和國學大師,進步人士互相交流,尋找救國的出路。
江南的初夏,風暖天晴,浮雲萬裏。曾家租的小船,穿梭在河道林立的江南水道中,蘆葦正是慢慢長成的時候,雖顯得嫩綠可愛,也能遮住兩岸的堤岸,有些地段幾乎把兩岸的風景都遮蔽了。幾十裏的水道,都是如此,人在其中,感覺不出時間的倉促,感覺不到世界的喧囂,忘卻煩惱,融入其中,感受著大自然最柔和的一麵。
從縣城幾經輾轉,需要穿行數十裏的水道,停停走走,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天能夠走完的。
半夜,一陽抱著船娘,滿足的進入了夢想。
船上地方小,隻有一個船艙,一分為二,其中一邊大的是給客人住的,一邊小的就是船家的家。
船娘雖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還是嫩的能掐出水來。姣好的麵容,帶著健康的膚色,卻不失江南女子的婉約。儂儂我我的吳語,更是能讓聽者酥到骨頭裏,連曾讓都想多看幾眼,可惜老婆在旁盯著。女人的嫉妒,簡直可以用毫無道理來解釋,曾讓其實忍耐的很幸苦,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曾一陽看在眼裏,有點好笑。
曾一陽不用擔心,他的樣子,隻是討人喜歡的年紀,不然就是討人嫌的年紀。這樣的孩子,女人是不會對其設防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鬧著要和船娘一起睡,即便什麼也辦不了,他也會從內心深處有種百分百的滿足感。如同小時候沒吃夠奶似的,貼著船娘的胸前,帶著甜蜜的笑容,睡得很熟。
他的這種愛好,其實讓曾讓很疑惑,難道兒子從小就是色胚?讓陸靜很無奈,孩子很小的時候就拒絕吃奶,難道和這也有關係?從小,他就對豐腴的年輕女子有著一種超乎年齡的愛好。從內心深處,他可以占人家便宜,這讓他往往帶著無比的激動,到最後又恨又失落,他除了會臉紅,心跳快一點,身體其他地方啥反應都沒有。
對曾一陽來說,漫長的旅途才剛剛開始,今後幾年中,他將從一個城市轉到另一個城市,不斷的過著遊子般的生活。
到了太倉碼頭,他們終於可以從陸路到上海,然後從十六鋪上船,轉道塘沽,再到北京。這樣走,要比陸路快上好幾天,而且安全,北洋政府在一戰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地方上的一省大員,督軍們都割地而治,和中央政府已經隻不過是名義上的聯係而已。戰亂不斷,****不斷,難民如潮,相比海上除了風浪外,就沒有其他的危險了。
上了英國輪船公司的客輪,一家人都在碼頭上擁擠的人群消耗了過多的體力,不約而同的關上了艙門,開始休息。
等到他們醒來的時候,船已經到了黃海,從來沒有見過大海,陸靜饒有興致的帶著曾一陽,擠在船首的欄杆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做母親的激動不已,當兒子的卻有些無奈的不屑。
像一般的母親那樣,逗著一陽:“看見了嗎?我們現在在大海中間,四周都是海水,海水是藍色的,海水是鹹的,不能喝…….”
陸靜對於海洋的理解,不過停留在中學課本上,被母親緊緊抱在懷裏的曾一陽,聽的直翻白眼。
雖然心裏很想說:“沒文化的傻妞!”但他要是說了,指不定被他母親一頓狠削。隻好抓著欄杆,眼望前方,目光呆滯的胡思亂想。
遠遠的看去像是一個小黑點,出現在遠方的海平麵上,不一會兒,黑點越來越大,看上去是一艘軍艦,高大的桅杆矗立在艦體的前半部分。其後,一溜排著三個大煙囪,樣子有多難看就多難看。
軍艦有著超越同時代艦艇的高速,破開白色的海浪,快速的接近客輪。船上乘客大都是中國人,除了船長和大副之外,船員也大部分是中國人。此時都一臉嚴肅的凝視著越來越近的軍艦,雖然戰爭已經過去,歐洲人以為和平已經不會再遠離他們。可這是遠東,各種勢力複雜交織在一起的遠東,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也可能發生。
用英國人的做法解釋的話,就是為了欺負當時的中國政府,他們即便沒有事件,也要製造事件來挑起戰爭,讓當時的清政府給他們一個交待。
這裏沒有紳士,隻有強盜。
曾一陽看著對方艦橋上掛著的日本國旗,幼小的手指牢牢的抓著鐵欄杆,胸口憋著一口惡氣,在喉嚨口,怎麼也吐不出來。陸靜看著兒子反常的表現,簡直嚇呆了。
隨後的事,已經顧不上她在為兒子擔心,對方龐大的艦體劃過海浪,幾乎是貼近著客輪的邊上穿過。顛簸的尾浪,將客輪幾乎要拋到空中似的,從海麵上高高的竄起,然後重重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