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頓時人仰馬翻,到處都是撞到船體上的乘客,有的甚至已經倒在了甲板上,苦苦哀叫。船尾,一個倒黴的乘客一不留神,掉到了海裏,頃刻間不見了蹤影。
相對客輪上,急的上串下跳的船員,軍艦上日本水兵,卻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
隻有親眼目睹,才能激起心中的恨,對名族不爭的恨鐵不成鋼;對人民苦難的恨世道不平;對列強霸道的恨其國仇難消。
“他奶奶的,小日本,你們等著。爺爺要從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掙一個…….”曾一陽豁開喉嚨,對這遠去的軍艦大聲喊道。
從來都想回避戰爭,希望自己能逃離戰爭,對死亡有著無限恐懼的曾一陽,此時才明白,血從來都是熱的,隻不過他沒有發現而已。隻有民族振興,才能讓他有一個施展的舞台。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國家都朝夕不保,哪裏還有家可言。
陸靜連忙捂住了曾一陽的小嘴,但他顯然不會為母親的製止而要停止。
嘴裏含糊不清的發出‘嗚嗚——’的聲音,細小的手腳不停的在空中舞動,像是要一步跨過橫在兩條船上的大海,衝到日本軍艦上,和對方拚死廝殺。
慌忙的抱著兒子,逃似的跑進了船艙,等到她關上了和曾讓一起買的二等船艙的艙室門,背靠在冰涼的艙門上,胸口快速的起伏。
正巧撞上準備出艙門看個究竟的曾讓。
“外麵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船如此顛簸?”
陸靜大口喘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驚嚇過度的心髒,才說:“是日本軍艦,炮口對這我們的船,離的太近,船差點被他們給弄沉了。”
“啪——”曾讓氣憤的將手中的書狠狠的摔在地板上,大怒道:“國仇家恨啊!國仇家恨啊!——”
嘶啞的聲帶,泣血般的嘶吼著。
陸靜被曾讓的樣子嚇壞了,加上原先的恐懼,此時低聲的哭泣起來。嚶嚶啼啼的聲音使得曾讓很是心煩,低頭發現陸靜抱著的曾一陽,晃動的小手,臉色慘白,都快翻白眼了。
原來,陸靜一緊張,捂著曾一陽小嘴的手太用力,一直都沒有放下。使得才短短一分鍾不到,曾一陽就進入了缺氧狀態。
“哎——,你再不放手,兒子都快要被你掐死了?”曾讓發泄過後,抑鬱的心情好了一些。一邊對陸靜說,一邊解開陸靜捂在曾一陽嘴巴上的手。
“啊——”陸靜像極了一隻被踩上了尾巴的貓,這一天,夠她受的。一下子就像墜入了絕望的深淵,頓時嚎啕大哭。
曾讓對女人哭實在是沒有經驗,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妻子哭,一次是在結婚那天,另外一次就是今天。又是歎氣,又是搖頭,想去勸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想讓兒子幫忙勸勸他母親。卻發現,曾一陽,慘白的小臉,不停的拍打著胸口,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兒子是指望不上了,心下隻好安慰自己道:“哭吧,哭吧,累了就會停下來。”
可惜這一等,就是等了近兩個小時。好在二等艙,的船票一個艙室隻有兩個床位,沒有外人,不然他指不定會更鬱悶。說不定還有好事者,會對著他指指點點,暗指他使用家庭暴力,打老婆,沒出息之極。
“好嘛!剛說出豪言壯語,沒有死在為國為民的戰場上,卻差點死於母親之手。”曾一陽當然不會以為母親會對他下的了手,肯定是被嚇的不知所措才沒有發現他的情況。
好在他沒有窒息,性命無憂,但也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等到陸靜花著臉,歉疚的抱著曾一陽,斷斷續續的抽搐的鼻腔,曾讓才開口問:“你沒事吧!”
“沒有,哭出來就好了!我不是有意要捂住一陽的嘴巴,讓他出現危險的。”陸靜解釋道。
“哦。”
“真的,當時在外麵,一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發瘋似的亂叫,我才……”
曾讓好奇的眨眨眼睛,緊接著問:“一陽說什麼了,讓你這麼擔心?”
陸靜隻好把一陽在船艙外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隻不過把曾一陽話中的粗口給省去。直聽的曾讓眉開眼笑,不停的說好。
陸靜白了曾讓一眼,擔憂的說:“孩子要當兵,雖然還小,指不定長大了真當兵了。都說‘好鐵不當釘,好男不當兵。’讀書不好嗎?將來知識救國,一樣可以為國出力。”
“婦人之見。哈哈——我們曾家終於出了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話一說出口,就發現了語病,曾讓鬱悶的閉上了嘴,但眉宇間的喜悅無法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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