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正聽得起勁,沒想到居然還被賣了關子,無語道:“怎麼著您直接說吧,這又不是在寫話本。”
“哦哦哦。”安子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習慣了習慣了,不要見怪。”他咳了咳,又嚴肅起來,“在兩老的頭七,這柴小子的頭被直接掛在了江三娘家的門口,他額頭上插著一把紅色的小箭,箭上還有張紙條,上麵寫著四個字——因果報應。”
“這麼說,這姓柴的就是殺江家二老的凶手,那江三娘應該感激紅衣盜才是啊?”陸徵不解地問。
安子承搖了搖頭道:“我們本來也以為是柴小子犯的事,誰知道兩年後剿匪,那匪首交代的罪行裏就有一條是殺了江家二老,也因為如此江三娘知道冤枉了柴小子,發誓要紅衣盜歸案才肯再嫁。”
他這麼說來,倒像是這紅衣盜好心辦了壞事了。可陸徵依舊不能苟同這種所謂義警的行為,他的專業告訴他,這種根據自己的主觀來判斷善惡的人,尤其在擁有極高智商或者極高武力的人,到最後極有可能會成為罪犯。
安子承歎了口氣:“李四當時喝高了,我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要糟,果然第二天就沒看到他,後來聽說官府發現了一具死屍,我也去看了,他手臂上有一個銅錢大小的胎記,胎記旁邊還長了一顆黑痣,我一看就知道是他,想來也是他的做法惹怒了紅衣盜,這才遭了毒手。”
他的話倒是合情合理,也符合邏輯,陸徵倒也說不出哪裏不對,還在想著,就見安子承猥瑣兮兮地湊過來:“大人真的不需要一本嗎?”
陸徵看著他手裏的冊子,臉一下就黑了:“不需要。”隨後就拉著石斛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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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徵他們回到後衙的時候,遊小五他們還沒回來,隻有柳枝正領著元寶和鐵蛋在規整院子,陸徵雖然規劃了搭葡萄架子,但也就是甩手掌櫃一個,倒是柳枝記在了心裏,趁著眼下正是春天,就帶著他們把葡萄藤給種了下去,雖說短時間內還吃不到葡萄,但起碼到了夏天這架子上也是綠意盈盈的。
陸徵剛換了衣服,準備過去幫把手,就看到門被人推開,遊小五和包錚渾身*的,包錚臉上還帶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眾人頓時就被他倆的造型給驚住了。
石斛連忙迎過去:“包大哥,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啊?”
包錚臉上的委屈簡直都要溢出來了:“大人,你一定要說說這老油條,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怎麼了?”陸徵看看包錚,又看了一眼遊小五,“你怎麼他了?不對,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出去遊泳去了?”
遊小五攤了攤手:“這可不能怪老夫……哎哎哎,別打別打!”
遊小五身子一縮就躲到了陸徵身後,看著怒氣衝衝的包錚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包錚一屁股坐下來:“好,你說,我看你說出個什麼花來!”
“這話啊……”遊小五眼珠子一轉,就拍著大腿哭著道,“大人啊!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包錚一瞪眼,大概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不要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做什麼好。
反倒是陸徵早就知道這老小子的德性,十分淡然地坐下來:“讓我做什麼主?”
“這青溪縣的人都不老實!說是什麼豆腐西施,分明就是個醜夜叉!”遊小五又怒又悔,“醜就算了,還是個母老虎,我們剛進門,話還沒問幾句,她一盆水就潑出來了!”
陸徵狐疑地看著他:“不是你做什麼惹人誤會的事了?”
遊小五立刻正義凜然:“我發誓!”
包錚在一旁冷嘲熱諷道:“他一看到那豆腐西施就直接退下來了,能做什麼惹人誤會的事?”
“既然如此,你臉上這一巴掌是怎麼回事?”
遊小五連忙道:“這都怨我,怨我,想著寡婦門前是非多,在人家門口問話實在不像話,就讓老包翻個牆進去問,誰想到……”
這話一出,眾人看包錚的神情都不對了,包錚頓時急了:“你們不要聽他瞎說,分明是他自己爬牆,被人發現以後一溜煙就跑了,我站在原地,剛轉身就被人扇了個耳刮子!”
被一眾鄙視的眼光注視著,遊小五幹笑道:“都是一場誤會啊……”
陸徵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又問道:“那你們查出些什麼了嗎?”
遊小五頓時得意起來了:“那是當然,不然我們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
兩廂一對,與安子承所說的也大意不差,凶手簡直就是直指紅衣盜。
陸徵沉吟了片刻:“看來我們隻能會一會這個紅衣盜才能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