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盧恩光一家住在東院,盧恩善則住在西院,不過兩院之間並不上鎖。盧恩光死在自己的房間,屍體已經被抬了出去,石斛和包錚等人經過陸徵一段時間的調|教,也知道保護現場的重要性,因此當陸徵過去的時候,欣慰地發現現場還是被保護的比較好的。

死者是仰麵躺在裏麵的臥房,房間裏並不淩亂,可見沒有發生太過激烈的打鬥,而死者被發現的時候,盧恩善就躺在離他不過一米距離的地上,手裏握著沾滿血的匕首,一旁還有一個打翻的酒壺。

陸徵和包錚在房間仔細查探,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除了死者旁邊的花架似乎被移動了一下,但看痕跡,應該是死者瀕死之時拉扯了一下所致,而根據管家所說,房中並未損失財物,就現場的情形來看,真的很像是馬岩柏所猜測的那樣。

看完現場,兩人又去看盧恩善。

盧恩善被綁在椅子上,衣服敞著,身上還有各種臭雞蛋和菜葉,但湊近了還是能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他此刻已經清醒了,正在涕淚縱橫地哭訴:“我真的沒有殺我哥……”

陸徵坐在他對麵,直接問道:“你就是盧恩善?”

盧恩善茫然地看過來,包錚便在一旁道:“這是新來的陸縣尉,大人問你話呢,還不如實交代?”

“我交代,我交代!”盧恩善連連點頭,哭喪著臉道,“大人,我真的沒有殺我哥,我哥待我這樣好,我做這些事不是禽獸不如嗎?”

“那你為何會在盧恩光的房中?”

盧恩善自己也是糊裏糊塗:“我那晚本在自己房中喝酒,後來喝醉了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就發現大哥倒在血泊裏,然後管家他們就把我綁了起來,說我是凶手,可我真的沒有!”

“那匕首是哪來的?”

盧恩善說道:“匕首是我哥去西域的時候給我帶回來的,我很喜歡,所以一直不曾離身,隻是沒想到兩天前這匕首突然不見了,我還在府中找了許久,這些我院中的丫鬟小廝都知道,我哥還罵我來著。”

他的敘述過程毫無價值,甚至這凶器也是他的隨身之物,而他所謂的睡著和丟匕首的事情,也無法真正證明,如果沒有變數,這案子簡直可以說是鐵證如山了。

盧恩善見陸徵沒有說話,頓時急了:“大人,大人,我真的沒有……”

“你先別急,我問你,昨晚你說你自己睡著了,你可記得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陸徵又問。

盧恩善困惑地想了想:“奇怪的事情……沒有啊……”

“無論是什麼都可以說,比如奇怪的聲音或者味道,或者……”

“這麼說起來的確有些奇怪,那天我才喝了不到一壺酒,就迷迷糊糊有了醉意,這平日裏我都是連喝三斤都不眨眼的。”

陸徵眉頭一皺,對包錚道:“派人去查查酒中是不是有問題。”

包錚應聲而下。

陸徵又問:“那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情?”

盧恩善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我覺得我大哥最近幾天都有些不對勁,我平日裏也賭,他雖然說我幾句,卻也沒有過於責怪,可他這幾日脾氣太暴躁了,我……我知道自己混賬,可我真的不會殺我哥……”

陸徵眉頭一動:“這幾日?”

盧恩善點點頭:“我大哥平日裏脾氣都很好,可這幾日家中但凡有仆役做錯了事,他都會大聲叱罵,我這幾日也都躲著他,連賭場都沒去,您不信可以去問。”

陸徵手中的筆一頓,從盧恩善的口中,他沒有發現這兩兄弟關係很差,盧恩善言語中甚至對自己這位兄長極為敬畏的模樣,當然不排除盧恩善說謊,可人證物證俱全,他沒道理再騙人啊。

陸徵帶著疑惑去了偏廳。

盧府的下人已經給府中掛了白幡,盧恩光沒有兒子,這喪禮辦起來難免尷尬。可盧恩光在青溪縣這麼多年,名聲極好,就這麼短短一會,盧府外頭已傳來百姓的哭聲。管家不敢擅專,給盧恩光的兩個女兒都發了信,待她們到了再說。

而此刻,盧恩光的屍身被放在偏廳之中,此刻還是春日,天氣並不算熱,可若要等到出殯,少不得還是要用冰的。

石斛正在全神貫注地驗屍。

陸徵在一旁等著,包錚走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那酒並無問題。”

陸徵默默地點點頭,等石斛驗完屍,他才問道:“如何?”

石斛的臉色極為嚴肅:“一刀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