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沒有出聲,所有的證據都證明這是盧恩善所犯,如今石斛的話猶如最後定音的一錘,幾乎可以確定盧恩善就是凶手。
石斛替盧恩光蓋上白布,才對陸徵道:“雖然死因已明,但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
“什麼事?”
“這死者的指節寬大,雖然年事已高,但依舊能看出他年輕時功夫不弱,這樣一個人會被人這麼輕易一刀斃命嗎?”
陸徵心念一動,問包錚:“那盧恩善身手如何?”
包錚皺起眉頭:“那人大腹便便,下盤虛浮,雙眼無神,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普通人。”
陸徵猛然站起來:“去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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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現場,陸徵在劃出來的盧恩光的屍身倒臥處走來走去。
包錚撞了一下石斛,低聲道:“大人在想什麼呢?”
石斛也在專心看著現場,被包錚一嚇,連忙回過神,不確定道:“或許是因為這案子有問題?”他指了指地上,“刀是正麵從胸口插|入的,說明死者和凶手是麵對麵的,就算盧恩光沒有功夫在身,他總不會一點都不掙紮就被人殺了吧?”
他這麼一說,包錚也覺得眼前那過分整潔的臥房有些奇怪,可如果凶手不是盧恩善,又是誰呢?
陸徵正在思考的就是這個問題,盧恩光是個大善人,基本上沒人和他結仇,誰會來殺他呢?
就在陸徵沉思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低低的破風之聲,他隻覺得臉頰旁一涼,轉頭就看到一支紅色的小箭插在柱子上。
“賊人哪裏跑!”包錚一看到那箭就立刻反應過來,直接追出了屋子。
“大人你沒事吧!”石斛連忙圍上來,擔心地看著陸徵。
陸徵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沒事。”
過了好一會,包錚才回來,喪氣道:“人沒抓到,一轉眼就不見了。”又問陸徵,“大人你還好吧?”
陸徵點點頭:“還好。”
包錚沒讓他們動手,直接一個箭步上前,將紮在柱子上的小箭取了下來,上麵釘著一張小紙條。
“案中有案,伸冤不易,緝凶為注,一見分曉。”
包錚將裏麵的內容念了出來,隨後瞪大了眼道:“這是那紅衣盜在給大人下戰書。”
陸徵接過紙條,心中念頭轉過千遍,這才點點頭道:“看來這案子的確有內情,他若下了戰書,我應了便是。”
“可這紙條上寫的是什麼意思呢?”包錚仍是不解。
陸徵也有些糊塗,照這上麵說的,這樁凶殺案中還有另外一起案子,所謂伸冤不易應該指的是盧恩善,看來這紅衣盜的確知道什麼事情,可他既然知道這案子有內情,照他曆來的手段,為什麼不自己來辦呢?
陸徵問石斛:“死因完全確定嗎?”
石斛十分肯定道:“死因絕不會錯。”
包錚又問:“有沒有可能他中了迷藥,無法動彈?所以才沒有辦法還手,這才讓凶手得逞?”
石斛仍舊搖頭:“我很確定,他並沒有中任何藥物。”
石斛雖然年紀不大,但他的專業水平陸徵是很認可的,他說了確定那就不會有錯。既然如此,那凶手的功夫一定要高於盧恩光很多,這才能令他毫無反抗地就被殺了,可凶手還拉了盧恩善來頂罪,這又是為什麼呢?
陸徵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當然可以猜測凶手痛恨盧家兄弟,這才用了這種方法害了兩人,可以他的功夫完全能直接把兩人殺了,何必要用這麼迂回的法子呢?
這個案子看似簡單明了,實則處處都是疑點,而如今,紅衣盜的這封看似挑戰的書信,則將這個案子拖入更深的漩渦。
包錚撓了撓頭:“我真的想不明白。”
陸徵歎口氣:“行了,一直待在這裏也沒什麼用,我們先回去吧。”
包錚用比他更無奈的表情道:“這下回去,老油條指不定怎麼嘲笑我們呢?”
石斛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他隻會嘲笑包大哥你的……”
包錚一愣,隨後才震驚道:“小石頭你說什麼!小石頭你學壞了!大人你聽到了嗎!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鐵蛋教壞你的對不對!”
石斛捂著被包錚揉亂的頭發往陸徵身後躲,陸徵原本還有些許鬱悶的心情頓時就被這兩人的舉動給揮散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