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行到地勢偏僻之地,周圍開始出現些荒山野地,才沒有再出現路人。
“叮鈴鈴……”細碎仿佛千百個鈴鐺晃動的聲音,仿佛在召換著什麼,越接近草地便越能聽到一點點奇怪的沙沙聲,黑袍人卻仿若未聞,隻是如影子一般忽隱忽現的在路上穿梭,不懂的人也能看出那應該是一種行路的陣法。
待到一處交叉的險口,聖主突然臉色一變,手微微抬起,並停下了腳步。
隨行的黑袍人立即身形一頓,反應極快的迅速的向中間靠攏,腳步錯開數步排成菱陣,將聖主護在中間,空曠之地,風吹起,周圍傳來一片風吹草動的沙沙聲,一切都在動,隻有黑袍人靜止,情況看著出奇的詭異。
突然從樹中傳來一聲雷震般的笑聲。
“哈哈哈,這次來天藥大會的三教九流多如牛毛,老子光劫道都快劫不過來了,隻好挑著劫了,把你們抬的東西放下,金銀財寶箱子都搬出來,天藥大會上買的藥材了一根都不能拉,否則老子叫你頭首分家,死無全屍……”這話一出,右方樹後走出一個身圓膀粗卻尖頭細腦的人,右手臂還有三根鐵打的鉤子,看著頗為猙獰。
此人一出,周圍又陸陸續續的出現幾十人,將黑袍人正好圍在其中,他們服飾各異,像是惠州的一些幫派集結。
曆來衝著天藥大會來的人,無非是藥財二字,對於一些需藥草救命的人來說這是希望,對一些想發橫財的人,這是機會。
所以天寶城周圍,除了很多富人商人,還有大把的江湖幫派,財帛動人心,能空手得大筆財富的所以就有了劫道,當然也不能隨便劫,天寶城的劫多了免不了被通緝,走江湖麻煩的很,所以像這些外來的九流邪道之輩,他們就放心多了,殺起來也更無後顧之憂。
要知道,這些一看就知是外來邪派,大老遠的可帶了不少銀錢,這種既能有大把的財入手,又能為民除害的事,多少都不嫌多,可況他們是三個幫派合並,個個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好手,眼前區區十幾個人。都不被他們放在眼裏。
幾十人的目光紛紛直指重點,那口黑色的棺材。
“哎呀,這裏麵不會真裝著什麼屍體吧?快點拿出來看看,慢一步我們可管殺不管埋……”一個長的奇醜的男人嘴巴一張尖聲道。
“這麼一大箱子,得裝多少金銀財寶,哈哈,你們可別失望,我猜裏麵是藥材,待會我家兄弟們不跟你們客氣,一人一麻袋,拿回去換酒錢……”
語氣完全忽視十幾黑袍人,反而戲謔的打趣道,不過在看到這夥黑袍人不驚不怕,也不求饒,他們說了半天,還是跟一堆木頭一樣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真像死人一樣,讓一群人感覺到嚴重的不爽。
“怎麼回事啊,還非得讓我們出手趕盡殺絕?我勸你們還是乖乖的拿出來,否則一人一刀都不夠我們砍的……”
“跟他們廢話作甚,直接全殺了!”
“等等,這些人有點不對勁,先問問他們什麼路數再說。”
“一看就是邪道的,說不定是什麼屍山派,天天擺弄臭的要死的屍體煉屍油……”
“你們不覺得他們身上的黑袍有點眼熟?”
“黑袍還真是少見,除了裝神弄鬼的,我聽說蛇域的一些教派也是一身黑。”
“哦,我想起來,昨日我們殺的那兩人好介也是一身黑袍?”
“三哥,你看看那個方字臉,是不是昨天逃的那個,他居然沒死?”一個幹巴巴像缺了水份的瘦高男子驚訝道。
“他是這搬救兵來了,哈哈,昨天一堆人砍一個老子沒殺過癮,今天可得讓我的龍刀見見血了!”
“提昨天那個就晦氣,要不是我用融血丸將他化了一灘血水,你們以為能殺得了嗎?結果死了那麼多人,身上竟連一張銀票都沒有,白白損失了我百兩銀子,今日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跑了,財物我至少要多分一份……”一個白發的風韻女子不屑道。
……
“聖主!”厲護衛一見到這些人,便想到劍十二的死,眼晴裏瞬間布滿了紅血絲,如果不是葛老按著他,他幾乎早就眥睚欲裂的衝過去了,此時黑袍下握著刀柄的手都因用力過猛而僵硬。
聖主本是麵無表情,但在聽到那個白發女的話後,目光頓時落在她身上,白發女本還有幾分炫耀成分在內。
得意之餘,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她身上時,她臉色一瞬間凝固起來,她雖是女子,但在江湖也混了十幾年,生死廝殺中早已磨煉出警覺,那種生死一瞬的危機感她一向很準,也因此死裏逃生多次,此時驀然出現,且極為強烈,讓她一時大驚之下,目光驚恐的遊移。
那種感覺強烈到她有種想跪地求饒的衝動,大家都是武林中人,一般隻有實力差距在天地之間,興不起一絲戰意,才會有不戰而降的感覺,或者對方殺死的人數之多,渾身都難掩殺氣,才會如此。
白發女畢竟身經百戰,硬著頭皮看過去,立即對上了黑袍人其中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眼神。
剛才居然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從他站的位置,被整個黑袍人所圍在中間,難道他是這些黑袍人的?
聖主對著白發女的目光,頓時嘴角一裂,露出一個盛怒之下極為殘忍的笑容:“你,很好,不要死,我要留到最後,其它的,全部,不放過!”他聲音不大,一字一頓,但可怖的是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話說的平靜,聽的人愕然,狂妄自大到極點,似對著白發女所說,又似乎在命令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