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曄走進客廳,抬眼,就見慕少雋身上穿著浴袍,頭發半濕著從臥室裏出來。門是敞開的,所以也隻需便一眼可以瞧到陷在床被間的陸彎彎,幽深的眸色一下子就沉下去。
慕少雋知道他誤會了,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唇角反而露出挑釁的笑容,抱臂站在門口看著他。
容曄撞著他的肩走進臥室,就見陸彎彎還昏睡著,身上的酒味濃烈到他一進屋就能聞見。重要的是她雙唇灩紅腫脹不說,額頭上腫了個大包,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換了。
那鍾點工給她套了件黑色的絲製睡裙,為了她睡得舒服,裏麵自然是真空的,裙擺及臀,稍微一動便可以讓人窺視到不該看到的風光。
其實這也不能怪那鍾點工,那慕少雋是什麼人呢?
他這裏準備的女人衣服,都是晚上過來玩用的,偶爾能找出件正常的實屬不易。人家鍾點工又不能知道真實的情況,反而可能覺得更合慕少雋的意呢?
這副畫麵容曄想不多想都難,更何況他一直都知道,慕少雋本來就是個對陸彎彎有企圖的禽獸。他強壓著心頭燃起的怒火,俯身拍著陸彎彎的臉,喊:“彎彎,彎彎——”她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別喊了,折騰的她也夠累了,不如讓她多睡會兒。”跟進來的慕少雋說。
但是這句聽在容曄耳裏卻變了味,什麼叫折騰的她也累了?他轉過身,問:“慕少雋,你什麼意思?”那眸子沉沉的,逼著他說清楚,仿佛他少說漏一個字,他都會閹了他一般。
慕少雋也不是被嚇大的,根本不將他的威脅看在眼裏。事實上,他早就看容曄不順眼了。
早在他在酒吧裏,眾目睽睽之下第一次拉走陸彎彎直到今天,他都沒有看容曄順眼過。隻要想到自己床上躺的女人,居然是為這個男人喝醉的,他就嫉妒。
他明明知道容曄誤會了也不解釋,唇角揚起欠扁的笑,回道:“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容曄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
雖然明知道,他也許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是想到陸彎彎居然跟他在一起喝醉,還這樣毫無防備地躺在這個男人的床上,他也是嫉妒的。所以當慕少雋的話剛落,他就撲了上去。
慕少雋有了上次的教訓,倒是閃的快,並沒有被他傷到。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兩人就這樣你一拳我一腳地過起招來,誰也不讓誰。
轉眼,臥室裏隻傳來砰砰啪啪的聲音,弄得一片狼藉,隻有睡在床上的陸彎彎仍不醒人事。
那鍾點工哪裏遇到過這種情況,趕緊給打電話給慕桐。慕桐讓她報警。說自己馬上趕過來。十幾分鍾後門鈴很快響起來,鍾點工過去開門,卻發現不是警察也不慕桐,而是個穿了軍裝的男人。
唐昕銳聽到臥室裏的動靜快步過去,也顧不得是誰在吃虧,趕緊將兩分開,扯住容曄說:“別鬧了,想上明天的新聞不成?還不趕緊將彎彎帶走。”
若不是警局的人給他打電話,他還不知道這邊這麼亂。那警局也是滑頭,片警報告容曄的車在這裏,知道這兩尊佛都惹不起才通知的他。
容曄聽了唐昕銳的話才住了手,轉身去抱陸彎彎,隻要想到她還躺在另一個男人家裏就不舒服。
慕少雋這時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嘴角上的血,說:“放下她。”
容曄卻理都沒理他,脫了自己的襯衫,給她糸在腰間。陸彎彎嘴裏發出細碎的聲音,但終究是沒有醒。
慕少雋走過來阻攔,卻被唐昕銳擋住,他說:“慕少,人家兩口子的事,我勸你不要插手。”明顯是站在容曄這邊。
慕少雋看著他笑了,他問:“那慕桐的事,我可以插手了吧?”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對慕桐的那點心思。
唐昕銳笑了,倒是神色坦然。他說:“別急,等我把慕桐真正辦了,你再來質問不遲。”
明顯的輕浮語氣,徹底惹怒了慕少雋。
雖然自己也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可是妹妹被別人玩可就不一樣了,慕少雋上手就想揍他。
“哥——”偏偏慕桐這時候也好巧不巧地闖進來,及時抱住慕少雋。
“小桐,你聽到他剛才說什麼了?”慕少雋指著唐昕銳喊。
唐昕銳看著突然出現的慕桐,隻覺得這情景真是一片混亂。忍住撫額的衝動,他想開口解釋。卻聽慕桐說:“哥,我跟他原本也沒什麼關糸,何必為了條畜生生氣。”
這丫頭居然罵他是畜生!
唐昕銳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慕少雋見他拿目光瞪著自己妹妹,推開慕桐,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他剛剛打架打輸了,這會兒一肚子邪火。
慕桐也鬱悶,明明是人家容曄與陸彎彎兩人的事,怎麼就弄得她們三個勢同水火。可是她看著哥哥身上帶著傷,也不想讓他再動手。幹脆抱住慕少雋朝他吼:“你還不趕緊走。”
唐昕銳本來還不想走的,可是看她急得那樣兒突然就樂了,轉身離開。到樓下時容曄已經將陸彎彎抱上車,所以隻來得及看到他墨綠色的車尾。
他摸了把自己被打的唇角,哀歎自己就是為容曄擦屁股善後的命。可是打小,長輩不都說是他是好寶寶,自己才不是讓人省心的那個麼?
車上的光線要比慕少雋臥室裏的光線強很多,陸彎彎被曬得皺起眉,翻了翻身子繼續睡。直到容曄重新將她抱回自己的臥室,她都沒有醒。
容曄將她腰間的襯衫解開,看著她身上那身睡裙越看越礙眼,於是轉身找了她自己的衣服打算幫她換衣服。拉鏈慢慢拉開,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容曄心裏莫名緊張了一下,她卻又閉上眼睛。
他倒不是怕她醒,隻怕她醒來看著自己那清冽的目光,又或者折騰她自己。若是那樣,他寧願她這樣安靜地躺一會兒,最起碼舒服。
動手繼續脫她的衣服,卻聽到她嘴裏咕噥了一句:“少雋,別鬧。”那樣親昵的口吻,那樣自然的稱呼,讓容曄的動作驟頓,抬眸看向她。
她好像還是那樣醉生夢死的模樣,可正是因為這樣的不清醒,吐出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才不能讓人忍受。容曄心頭那把嫉妒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燼了剩下的理智,手掐著她的肩胛將她上半身撐起來。
他喊:“陸彎彎,你給我醒醒。”
陸彎彎感覺疼痛地蹙眉,睜開眼皮瞅了他一眼,然後又閉上,仍然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樣。
她人事不知,卻還記得自己身邊的人是慕少雋。她明知慕少雋對她有企圖,可是她卻能睡得如此心安。她到底是在墮落還是在報複自己?
這些念頭在容曄的腦子裏回轉,憤怒已經燃到頂點,他將她直接從床上拖下來,一直拖到臥室裏去,拿過淋浴的花灑衝著她的頭一陣猛澆。
他希望她能清醒一點,哪怕是跟自己生氣,哪怕她恨他,她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更不能從她的嘴裏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冰涼的水柱與衝力終於讓陸彎彎睜開眼睛,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站在麵前的容曄身上,他就站在滿是積水的地磚上,褲子什麼的都濕了。
可是她看到他時,眼中仍無意外,唇角反而牽起一抹笑來,她說:“容曄,這樣你就受不了?如果你知道我在國外跟多少男人交往過,你會怎麼樣?”
挑釁還是報複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痛,所以她也要讓他感到同樣的心痛才行。當然,前提是他在乎。
容曄此時看著她清明的眼睛,反而冷靜下來。
他可以確定她此時是清醒的,最起碼知道是自己將他帶回了家,故意喊著慕少雋的名字是在氣自己。他蹲下身子,將她從水裏撈出來,說:“彎彎,你就真的那麼恨我?”
沒錯,陸彎彎是醒了,在他將她抱上車,回來的路上她就醒了。可是她不知道怎麼麵對他,若不是他想剝她的衣服,也許她就不會故意喊出慕少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