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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嚴爭昏昏沉沉地醒來時,迷蒙的眼前隻看到一個忙碌的背影,凝神細看了很久,渾渾噩噩的腦子也隻能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
他想了想,努力回憶著,卻隻記得自己在喝酒,然後好像喝醉了,再後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不對,他怎麼會喝醉了?思及此,他的手微微一動,卻驚覺自己被捆在了椅子上。
迷迷糊糊的腦子被完全嚇醒,他用力掙紮著,絕望地發現捆住自己的結是個水手結,隻會越掙紮越緊,偏偏他是來見傅致遠這個至交好友的,隨身根本沒有帶任何利器,甚至他出門前還和家裏人說了會晚些回去,完全杜絕了自己的生路。
對了,傅致遠!
嚴爭驟然抬頭,剛好見到因為他的掙紮發出的聲音而轉身的人,赫然就是傅致遠!
“嚴爭,你醒了。”傅致遠說。
嚴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人,抱著一絲可笑的期待,“致遠,你在和我鬧著玩嗎?快把我解開,我不舒服。”
傅致遠放下手裏的東西,長身獨立,潔白的襯衣在這種情況下尤為刺眼,“我沒有鬧著玩。我很抱歉,嚴爭,可我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幫助?”嚴爭問。
傅致遠定定地看著他,“我要你的心。”
悚然一驚的嚴爭震驚過後,這才發現他的身周整整齊齊地擺著八顆心髒,心髒圍成了一個圈,把他包裹在中間,地上還有密密麻麻極其複雜的紋路,就像是一個古老的符號。
嚴爭是進入刑警大隊近十年,見過的屍體很多,他一眼就能看出,那幾顆心髒,通通都是屬於人類的,再聯想一下困擾他已久的掏心案,正好八具屍體,正好八顆心髒,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海中成形。
“我就是凶手。”
傅致遠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為什麼!”嚴爭想不明白,他這個從來連捐款都是捐最多,路過乞丐都會心軟得一塌糊塗,被哀求幾聲就會把身上的錢財拿出的好友,怎麼會淪落到殺人的地步,而且還一殺就是八個人,總不能每個人都和他有仇吧!
傅致遠垂下眼瞼,手裏拿著刀,“我沒辦法了,嚴爭,我也想過別的,可是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很抱歉,真的。”
“什麼沒辦法?”嚴爭聽不懂。
“嚴爭,我跑遍了全市所有的書店,找了好多好多書,書裏找不到,我就上網搜,搜不到,我就找人脈,我用了所有的辦法,隻找到這一個,抱歉。”
傅致遠拿起刀,將一罐似水的透明液體倒在刀把上,刀身在灰暗的燈光下反射出光斑點點,鋒利的刀刃更是讓嚴爭看得心驚肉跳。
“我知道,我記得,你有一段時間老是跑圖書館,我以為你找到了一種新的方法來發泄內心的苦悶,難道不是嗎?”嚴爭說得很慢,語氣也盡量平緩,希望可以穩定傅致遠的情緒,背對著傅致遠的手腕悄悄轉動著,希望可以逃脫,卻無奈地發現即使轉到他的手腕火辣辣地疼,也隻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這種水手結當初是嚴爭教給他的,那時嚴爭剛參軍,在軍隊裏學了水手結,放假的時候興衝衝地跑去教傅致遠,順便嘚瑟一下。傅致遠的學習能力一向非常好,隻是被嚴爭示範了幾次,就掌握了技巧,並且打得比他還要熟練。
那時候的嚴爭絕對想不到,這個結最後會被用在自己身上。
傅致遠輕笑,他轉動著刀鋒,緩步走向被綁著的嚴爭,最後在距離他三十公分處停下。
“嚴爭,你知道我在圖書館裏發現了什麼嗎?是一部古老的咒術本,其中有一個術法,是禁錮術。”傅致遠的眼睛很亮,昏暗的燈光折射在他眼底,像是有一團小火苗在他的眼裏熊熊燃燒,“禁錮的不是人類,而是死神。”
傅致遠已經說到了這裏,嚴爭也不傻,哪裏還能不明白,傅致遠這是打算召喚出死神,然後將死神禁錮住,逼迫死神將他死去的弟弟傅致修還給他,可是……
“可是這根本就不可能!這世上哪裏有什麼複活術,致遠,你魔障了!”嚴爭大喊。
他終於想起,有一段時間裏,傅致遠特別喜歡買小動物,各種小動物,買雞買鴨買貓買狗,尤其是雞鴨這種家禽,幾乎是一天五隻,最後卻通通不見了身影,他還奇怪這些家禽都去了哪裏,而到了後期,傅致遠不再買家禽了,報紙上和微博上卻開始提到醫院停屍間的屍體遺失現象,他當時還和傅致遠說起了,猜測了幾句。
其實這些消失的動物和屍體,根本就是被傅致遠拿去練習剖心了吧!
這大概也就是掏心案中,凶手手法嫻熟的原因了。
傅致遠臉色一沉,眼中狠厲之色閃現,“嚴爭,你不要讓我生氣,複活術當然會有效,我的致修也會回到我身邊!”
說到這裏,他閉上眼深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睜眼時,又恢複了從容的姿態,“謝謝你一直以來告訴我你們的行動計劃,讓我的行動進行得這麼順利,我很感謝你,真的。你放心,我說過的,死的隻會是八個人,不會有十八個二十八個了,死掉的這些人的父母,我也會幫他們贍養的……嚴爭,對不起,若非必要,我也不想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