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王師弟所言吧。”墨師喟歎一聲,複又沉寂下去。
此時孟浮已然攀登至四百丈的高度,當他再度邁出,足足六百斤的重量壓身,令他的麵色漲紅如血,險些就要承受不住。
“好霸道的重力禁製!”孟浮感慨一聲,隨著攀登的高度漸升,所承受的壓力便愈大,而達到六百丈更有千斤重壓身,所幸他近日來道行又有精進,要想通過這個關卡倒是不難。
至於六百丈以後,便是考驗符道天賦之時。
孟浮一步步邁出,盡管汗水涔涔落下,然而他的麵容堅毅,絲毫沒有半點畏懼與怯意,故而即使這個攀登的過程極其緩慢,但終究是在不斷爬高,半晌後,已是登上了五百多丈的地步。
“怎麼可能!”
渾身疲憊不堪的馮淵見到這一幕,心中驚駭無比,竟是險些叫出聲來,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孟浮朝著六百丈的高度一步步行進,腳步之果決甚是驚人,不由得麵露難以置信之色。
“一定是在消耗潛力,使用了某種暫時提升實力的禁忌秘術!”馮淵心中喃喃,眼中掠過狠色,他心思已亂卻渾然不知,盡管亦是在攀登,但卻堪堪達到五百丈的高度。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孟浮的身影卻愈發遠去,留在眼中的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黑點。
講法岩外,墨師驚疑問道:“那名弟子是何人?僅有二重境的道行,卻能夠攀登至六百丈的高度,這等心誌真是罕見!”
前七百丈所考驗的便是修道者的心誌,若是心誌堅毅之輩,便能承受身軀的痛苦不斷前行,但能夠走至六百丈高度的弟子,卻並不多見。
“若我所記不錯的話,這講法岩數百年來也僅有上百人能夠攀登至六百丈,莫非這名弟子也是心誌遠超常人的修道者不成?”王師同樣驚訝無比,然而他卻對這名弟子毫無印象,不由得暗自皺眉。
此時不單是他們注意到了孟浮攀登的高度,就連許多法相境真人也紛紛投去驚詫的注視,顯然對孟浮能夠到達這個高度很是驚奇。
山頂一名青衣中年渾身酒氣,滿臉醉醺醺的模樣,可在孟浮踏足七百丈高度時,他迷惑的目光卻陡然露出了一抹精光,雖隻是一閃而過,但那一瞬間顯露出的氣息波動卻是強大無比。
風聲呼呼作響,孟浮渾身仿佛被湖水浸泡過一般,大汗淋漓,他在踏足七百丈高度時,情不自禁的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前世攀登的高度便是在此處,那時的他在符道上的領悟並不如何精深,故而止步於此。然而現今的孟浮重生而來,腦海中有著前世的記憶,在符道上的領悟甚至要超出千符宗的所有修道者,又如何不能繼續攀登?!
孟浮靜靜站在高處,甚至閉上了雙眸,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他的魂識緩緩跳動著,仿佛在感悟什麼似的。
眾人的目光彙聚在他的身上,夾雜著嫉妒、羨慕、驚訝、憤恨等情緒,孟浮卻渾然不知,僅僅是邁出了第一步。
緊接著,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每一步邁出,孟浮在符道上的感悟便盡數噴薄而出,與講道岩上方的乳白色巨石形成了某種玄妙的感應,似在彼此印證,又仿佛在論道先後。
隨著眾人眼中的訝色愈濃,甚至連言清風、溫靈都投去了詫異的神色,孟浮竟是在短短數百息內便踏上了九百丈的高度!
“此人是誰,竟有如此逆天的符道天賦?”
“我看他道行不過本命二重境,此人必是我之勁敵!”
“不知他能否繼續向上攀登?”
不僅是一眾弟子喧嘩頓起,就連講法岩外的四名紫府境尊主都露出了激動的神色,而墨師心中暗道:
“莫非這數百年來,又有驚才絕豔如慕師侄一般的弟子出現了嗎?”
他凝神看去,孟浮在九百丈的高度停下,遲遲不能邁出下一步,又不由暗自心急。
恰在此時,孟浮動了!
他再度邁步而出,盡管步伐稍顯沉重,但卻不妨礙他一步步向上攀登,此時講法岩內外的長老、弟子的注意力都幾乎為孟浮所吸引,想著他能夠攀登到何等的高度。
孟浮不急不緩的步伐落下,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眾人的心中,隨著時間流逝,那乳白色巨石也愈發靠近。
在眾人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時,孟浮的腳步卻定格在了最後一步上,遲遲不能落下。
墨師常年來古井無波的雙眼不禁露出了遺憾之色,而身旁的王師亦是如此,甚至連山頂上的中年男子也悄然歎息了一聲。
可隨即孟浮身形微顫,在眾人的灼灼目光注視下,最後一步重重的踏下,而他所處的高度,正是——
千丈巔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