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是老實本分的人,已經退休了,兩人全依仗著加起來不到三千元的退休金過日子,能供出兩個大學生來已屬不易,哪兒來那麼多存款?
被她弟弟這樣一投資,隻怕是連棺材本兒都賠了進去。現在她弟弟的眼睛不就瞄上了工作很穩定,收入還可以的姐姐了麼?
“五萬。”楊伊琳,低著頭,輕聲回答。
甄巧冷笑一聲,隻歎他還能開得了這個口。
“伊琳,你真的還要填這個無底洞?”
“巧兒,他……是我弟弟!”
“可是他把你當姐姐了嗎?沒錢的時候給你要,有錢的話就跟狐朋狗友一起去happy,這麼多年,我就沒見他請你吃過一頓飯。”
“巧兒,別說了……電話借我一下,我給學校請個假。”
甄巧這才回到正題上,看了看好友打著石膏的腿,她歎了一口氣。
“你還沒吃早飯呢吧,我去給你買。”
這時,楊伊琳已經是在打第二個電話,甄巧一聽,好嘛,這姑娘當自己是鐵人呢吧,居然下了班,還在悄悄給學生補課。
甄巧在醫院附近買回早餐,就往好友的病房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晚失眠,今早又補眠失敗,到了三樓的走廊,她感覺有些精神有些不濟,恍惚間,她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堵肉牆,手裏的小籠包的湯汁似乎也好死不死地飛出了一些。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動作迅捷地掏出紙巾,目光定格在對方潔白如雪的白大褂上,那一道刺眼的油漬,她抬手就要拿紙巾去擦。
“不必……”循著一道冷冰冰沒有溫度的聲音,甄巧對上了一雙漂亮卻沒有什麼溫度的眼眸。清澈的眼睛,英俊的臉龐,隻是,可惜,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對不起,這是我給弄到的,我幫你處理一下。”基於禮貌,甄巧忽視掉麵前男人有些桀驁無理的眼神。
他這眼神什麼意思,當我是故意搭訕他的麼?
“小姐,我說了不必。”那男人明顯的不願多談,言語極其冷漠,眼神疏離,就這麼當著她的麵兒,脫下了白大褂,露出裏麵挺括的天藍色襯衣,而他錚亮的皮鞋上還有幾滴不可忽視的油漬,那人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從口袋裏拿出紙巾,矮下身,將鞋子上的汙漬擦掉,完全無視眼前的甄巧,抬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箱。
甄巧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他手上的白大褂是工作服,他估計也會扔掉,什麼毛病,傲氣什麼?我可是道歉了的。
甄巧正腹誹著,那男人已經抬腳離開,腳步穩健,從容,隻留給她一個頎長的身影。
狂傲,冷漠,龜毛。什麼人啊?哼!╭(╯^╰)╮白瞎了一副好皮相。
謝逅到了拐彎處,微微皺眉,看著臂彎處已經髒了的白大褂,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真的想直接扔到垃圾桶。不過,最近的女生流行用這種搭訕方式?
推開辦公室的門,不意外的,他的辦公桌上擺著一隻小巧精致的飯盒,他挑了挑眉,沒有猶豫地將飯盒扔到了垃圾桶裏,他才不管這樣會不會傷到某個小護士的心,他隻是不想給人錯誤的訊息。
再回到好友病房時,甄巧看到一位風度翩翩的男人正在跟病床上的好友說著什麼,看她進來,那個男人停止了說話,主動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陸銘。很對不起,撞傷了你的朋友。”男人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長得頗斯文,年紀似乎不小,但氣質相當儒雅。說話慢條斯理,不卑不亢,神色淡然地看向她。
“甄巧。”甄巧勉強地地跟他禮貌地握了握手,盡管知道責任並不完全在他,她對他還是心存怨恨。任誰對傷害自己朋友的人都不會有好感的。
這時,陸銘的手機一直在響,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對甄巧說:“甄小姐,關於事故,我表示很抱歉,但是我現在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議,這樣,以後楊小姐如果有任何的後遺症或者其他狀況,你們可以隨時聯係我。楊小姐住院的費用,我已經全部交上了,如果後續的還有,請隨時通知我……”
即使是這樣,他還依然保持著良好的風度,足以證明他的涵養。
“儀銘廣告公司?陸先生,難道撞了人,就打算這麼走了?”甄巧看著手上的名片,莫名有些窩火,得,誰叫你撞槍口上了?姑奶奶我現在正好有氣沒處撒!
“那甄小姐的意思,是要怎樣呢?”一身剪裁得體西裝的男人,挑了挑眉,看著眼前個子纖細,穿著隨意的女人,勾了一下嘴角,心下了然,很好,該來的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