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然(2 / 3)

怪不得這床幔如此豔紅。許寧心想,那少年威武的段將軍,不知在這張床上與多少美嬌娘行過周公之禮。他頓時覺得有些不適,既有一種窺見旁人*的尷尬,也有一種無可適從的無奈。

“不過許寧,我倒真想問問你。”

孟陸搬著椅子,坐到許寧床前。

“你那一把燒得可真毫不留情!你就真沒想過,萬一留下來,這信會有多大作用?”

許寧反道:“不過一封遺書。人活著都不能調動你們這些軍閥,死了又有多大能耐?左右成為你們爭權奪利的工具,不如毀了。”

“那你就沒想過幫一幫將軍?”孟陸再問。

許寧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我已把它燒了。”

“我知道你燒了,我就問你有沒有想過為將軍留著?再怎麼說也可以為我們利用一番嘛!”孟陸急得跳腳,覺得許寧怎麼牛頭不對馬嘴,聽不懂自己問話呢?

其實聽不懂的人是他。

門外,段正歧即將碰到門的手頓了頓。

“將軍?”

副官莫名其妙。他不知段正歧耳力非常,因此早將裏屋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在聽到許寧那句“我已把它燒了”時,段正歧就明白了。

許寧把信燒了,不讓別人利用它對付來段正歧,這就是他最大的相助。要讓段正歧在他眼皮底下,利用這遺書去算計別人,許寧是萬萬做不出的。

想明白這點,段正歧心情驟然變好,他抬手敲了下門,邁步走進屋。

“將軍。”

孟陸連忙起身,看到段正歧揮手示意,便和副官一齊退下。

屋內,一時隻留下許寧和段正歧兩人。

段正歧看向有些戒備的許寧,見著他包紮的右手,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他想說,我知道你的顧慮,其實並不怨恨你燒了那信。也想問,你那日阻止我與張習文衝突,是不是擔心我受傷?更想知道許寧是否早就決定毀了信,好叫它不再被任何人利用。

然而千言萬語,尋常人都難以一一述清,更何況一個啞巴。

最後,段正歧隻能找了紙筆,寫下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手還痛嗎?】

許寧見他似乎沒有生氣,便緩和了下來,點點頭。

“有點。”他道,“但不怎麼痛了。”

這話當然是騙人的,睡著時感覺不到,可醒來時那刺痛感幾乎時時刻刻咬噬著心神,令人寢食難安。可對許寧來說,*之痛並不是無法忍受的,相反,因受著這些身體上的苦痛,他心裏壓抑多日的苦悶倒平和了一些。

因此也能心平氣和地與段正歧說話,沒有張口便喊狗剩。

但是段正歧是誰,他可是曾親密與許寧相處,雖隻有短短數月,也足以叫他看破許寧的偽裝。

【聽說西人的醫院裏有些能止痛的藥物,我命人去為你取來。】

這句話雖然沒有標點符號,也沒有絲毫語氣相助,但通讀下來竟是半點容不得人拒絕,更像是命令。

許寧苦笑:“你不是要送我回金陵嗎?不如及早動身,我在這裏待著也不方便。”

【有何不便?】

有何不變?先不說段公就在天津,和這等三造共和的人物近在咫尺相處著,已經讓普通人頗感壓力。就是段正歧這個金屋藏嬌的屋子,許寧待著也不舒坦。

許寧蹙著眉,心想該如何與這啞巴委婉說清楚,卻沒想到他的這點心思,早已泄露在眉宇間,全讓段正歧看進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