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含著茶,一小片茶葉就被含入口中,沒想著小手在他這兒苦求不成,轉去求南宮銀濤去了。黃草寨在小手心中的份量倒有些不輕,她從小跟著他,雖然也經常在他麵前使使小性,鬧鬧別扭,但這兩天如此這般的哭鬧折騰他,倒也是第一次。
明康有些沉默,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了一些。他隻想著依律做事,卻沒想到竟將小手逼得去求外人。
流放別處也是流放,流放到樂溫地盤也是流放……
南宮銀濤盯著他的唇,因著茶水的原因,明康的唇更顯得潤澤,南宮銀濤強行收回視線,提點道:“那些人,本就不是我樂溫轄下的人,流放到我這兒,也說得過去。”
其實這個不需要南宮銀濤提醒,明康也知曉,他記性極強,過目不忘,黃草寨那些人的籍貫何處,他心中有譜,,都不是樂溫地盤上的人,不過是一群流民,為生活所困,流竄到此地,而被山妖聚集攏一堆。
小手的願望,也是好的,給別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沉默著,起身在房中步來步去,心下有些糾結,白色長衫隨著他的走動,也跟著飄逸起來。他一向稟公執法慣了,這一下,等於要因為小手的原因,而改了某些決定,而且一改不是一個人,而是幾百人。
南宮銀濤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等他思慮周全之後給個說法,同意還是不同意。
靜默之間,兩人臉色都微微變了,,窗外有人偷聽。
明康這邊的小院,南宮銀濤不好派人來守衛,省得落個監視的嫌疑,這邊的守衛,就是李昌負責,怎麼有人來窗前偷聽,李昌都沒發覺?
明康身形輕輕移至窗前,猛然推開麵前的紗窗,朦朧暗色之中,卻見一個小小身影正倒掛在屋簷下,晶亮亮的眸子反映著點點精光,不用細看,就憑這纖弱小巧的身板,明康也知道是小手,,原來是她,也隻有她,偷溜到窗下而李昌沒有出聲。
明康心中暗想還好,剛才沒有隨意出手,否則不就傷了她。這個小徒兒啊,何時不再這麼淘。
他不由出聲詢問:“你在做什麼?”
小手偷偷摸摸過來,自認神不知鬼不覺,連一向擔任守衛工作的李昌都被她瞞了過去,哪知剛一倒掛在屋簷下,就被師父發覺了,談話內容沒偷聽到,倒被捉了個現行。
隻是此刻翻身落下,豈不坐實了自己前來偷聽的事?
她隻得繼續倒掛著,保持一種從容不迫閑庭信步的神態:“師父,你沒見我正在練功麼?”
明康別過臉去,省得讓她發現自己臉上的笑意。
南宮銀濤聽著她的應答,也步至窗前,含笑看著她:“這大晚上練的什麼功?”
小手眨巴眨巴著眼解釋:“南宮城主,你有點眼神就該知道,我練的是‘倒掛金鍾’,好久不曾練過了,一時技癢,就在這兒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