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秦正淳秦右相的營帳裏,雲淩天正背著手來來回回地踱著步,“禁軍副統領,禁軍副統領……”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倏然停在秦正淳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舅舅,父皇還是看重本王的!”
說這話時,他一向冰冷的眸子都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殿下,”秦正淳安撫地回握他一下,“殿下是皇後娘娘所出,是尊貴的嫡出之子,況且殿下素來寬厚仁愛,陛下自然是看重殿下的。”
“舅舅所言極是!”雲淩天興奮地擊了一下拳,“這樣的喜訊,本王這就讓人快馬加鞭,稟給母後知道,母後定然高興!”
說著,他就要招呼貼身內監擺筆墨紙硯,打算寫封報喜的家書。
“殿下莫急,老臣已經派人回京報信了。”秦正淳淡淡笑了一笑,攔住了他,“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喜怒不行於色,好惡毋讓人知,皇後娘娘的訓導,殿下怎生忘了?”
當即,雲淩天也發覺自己著實驕躁了,趕忙沉了沉心思,他的麵色立時沉靜了下來,“舅舅教訓的是。”
秦正淳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些悲哀地歎了口氣:“這些年七王放肆無禮,著實委屈了殿下和娘娘了。”
聞言,雲淩天眼波微動,冷冷的眸子裏不由地浮出了些苦澀,自打從南晉歸國,他努力學弓馬騎射,努力學治國經綸,努力學寬仁厚德,隻為了父皇能讚他一聲,能笑著瞧他一眼。
可十多年了,不論他怎麼努力,怎麼用功,父皇的眼睛裏仍然隻有雲初白,他苦惱,他憤恨,他夜不能寐,即便這回,他得了父皇的青睞,卻仍是因為雲初白……
安靜了許久,秦正淳冷聲一嗤,“過幾日承恩歡宴,老臣定要為殿下和娘娘討回公道!”
想起他的那個計劃,雲淩天的喉頭有些幹澀,“舅舅,那件事還是暫時擱一擱吧!”
秦正淳一怔,“殿下?”
雲淩天皺眉,“舅舅莫要誤會,隻是本王今日才承了禁軍副統領的缺,七弟如果在禦前出了事,本王這失職的罪名是脫不了的。”
“殿下,請殿下細細思量,七王爺一死,儲君之位必屬殿下,區區一個禁軍副統領又算得什麼?”
他說得斬釘截鐵,可雲淩天仍是未同意,“話雖如此,可……”
秦正淳連忙細細地幫他分析利弊,“老臣已經安排妥當,等到那日餞別宴上,表演的畜生發了性,七王之死就是意外,聖上責怪不到殿下的頭上。”
雲淩天搖了搖頭,“父皇素愛七弟……”
“殿下!”秦正淳打斷了他的話,“陛下先是君,才是父,陛下即便喜愛七王,也得為我大周千秋萬代考量……”
他頓了頓,又道:“殿下細想,餘下的幾位皇子裏,四皇子平庸、六皇子魯莽,三皇子不成氣候,五皇子出身太低,這幾位連王爵都沒有,如何能與殿下相較?到時候,殿下身為唯一的嫡出之子,又有賢名,正位東宮,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