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鋪陳了一地的清淡月光,雲初白淡淡地道:“此事與爺的好二哥脫不了幹係。”
雲淩天?
慕容楚覺得這簡直就像聽鼴鼠媽媽講故事,“難道就因為諾敏私自抵京,損了他一點子名譽,他就要殺人?”
就因為這樣荒謬的理由,雲淩天就要殺死一個無辜的姑娘?還要先毀了她的清白,然後再殺?尤其,這姑娘是他的未婚妻,還是能給他帶來巨大利益的未婚妻?
雲初白歎了一聲,“如果說諾敏是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璧,那你就是一座未開發的玉山。”
他盯著慕容楚的眼,那一雙幽深的鳳眸無波無浪,“阿楚,你的價值不可估量,二哥誌在江山,根本不屑一個區區嘉儀公主,寧王妃的位子,他隻想留給你。”
慕容楚恨恨道:“嘁,說得他像個情聖似的!他那是想娶我嗎?他不是想娶我!他隻是想得到鬼軍!”
眸光一閃,她忽然朝侍立門外的旺財道:“旺財小哥兒,麻煩你去趟我家,我在桂花樹下頭埋了壇桃花醉,你去幫我挖出來,我要好好喝一場!”
旺財領命去了。
而雲初白挑了挑眉,輕笑道:“這麼沉得住氣?不想去宰了寧王殿下?”
“不用楚華!小爺去宰了他!”這時,一直沉默地趙適“騰”地站了起來,提著劍就往外跑。
慕容楚忙忙攔住他,“喂!軟柿子!你做什麼?”
趙適那雙水潤潤的桃花眸猩紅,“小爺去宰了那個狗、娘、養的!”
“你腦殼裏烘著柿子,沒擱腦子啊?”慕容楚使勁拽住他往前掙的胳膊,“寧王是那麼好宰的嗎?你有證據是他幹的嗎?要是能宰了了事,七王爺早兩年就宰了他了,還用得著你?”
方才祠堂那裏,白羽衛去追那嫌犯,可是那人見逃不掉,立馬就抹了脖子。
人證死了,又沒有物證,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證明雲淩天殺妻了?
況且,全國人民都知道寧王殿下寬仁厚道,趙適就這麼去宰他,不得被當成精神病患者逮起來?弄的一個不巧,被戴上一頂蓄意謀殺的大帽子,說不得小命就按進去了,為了一個人渣,搭上自己的命,不值當的!
“那現在怎麼辦?”趙適也醒過神來了,他看了看慕容楚,又看雲初白。
雲初白緩緩踱至窗邊,負手而立,“以不變應萬變,待到時機成熟……嗬……”
他沒有說下去,清淡如水的月光裏,他傲然雍容,那一身銀紫色的華服泛著微微的光澤,猶如踏著輕雲而下的神祗。
風吹影動,趙適垂著眸子看著稀疏的樹影緩緩地搖擺,忽然,他“噗通”一跪,“七王爺,臣請往西北大營!”
先前,他打死都不去鳥不拉屎的西北大營,這回是怎麼了?難道是受刺激受大發了?
慕容楚覺得這事兒就和天上下紅雨,母豬爬上樹一樣的稀奇。
果然,趙適氣衝衝地道:“雲淩天那樣的渣,竟敢瞧不起小爺!小爺要活出個人樣兒來,碾死那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