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前的最後一天(2 / 3)

他這個幹爹當的不稱職,除了知道幹兒子叫肖清容,大學前幾年的學費來自他的資助,在這間醫院學習之外,其他一無所知。他甚至連自己當初通過什麼渠道資助的這孩子,都不知道。他是娛樂圈小開,這個資助貧寒學子的基金項目是從上一輩傳下來的,平時都有專門的秘書跟進,最多期末時拿份成績單給他過目——但他哪有閑心過問這孩子考了六十還是九十,從來都敷衍以對,隻當遵從“回報社會”的父訓。

想不到最後看盡冷暖,留下來的卻隻有肖清容。也怪他正好學醫——好吧,賴成軍承認,肖清容對他做的,也許已經超過了他應該的“回報”。

“……感覺如何?我剛才去護士站查過記錄,尿量有點少——昨天晚上起夜了嗎?起了幾次?”肖清容推了推眼鏡問,手上還拿了個本子做記錄。

賴成軍沒來由的冒出火氣,“你是我主治醫生嗎?這種問題還要翻來覆去的問幾遍?”

“不是的,”肖清容見他忽然發怒,不禁有些無措,但隨即解釋道,“這個病會影響到腎髒,所以如果出現早期症狀要引起重視——不然你把腳伸出來,我按按看腫不腫。”

賴成軍沒理他。

“……幹爹,回答我。”青年終於忍不住開口。

賴成軍冷笑一聲,他還把自己當幹爹麼?不是把自己當成被數據代表的小白鼠?“不記得了,你要想知道,今天就陪床唄,自己親自數數我起了幾次?”

雖然肖清容叫他“幹爹”,但他並不是如今人們心照不宣的那種“幹爹”,這個稱呼玩笑成分居多,但這陣子大概是許久沒和小情人廝混,心中那股邪火壓不住,正好肖清容撞到槍口上,就拿他來調戲了。

肖清容沉默一下,賴成軍還以為自己把他為難住了,卻不料青年點點頭,“好吧,我陪床。”

雖然兩人都知道此陪床非彼陪床,但剛才“幹爹”現在就“陪床”,難免有一絲曖昧的尷尬。

賴成軍咳嗽一聲,“腎什麼的不緊要,你倒是幫我看看這臉怎麼弄好——”

忽然胃部泛起一陣惡心不適感,他努力按捺了下去,不想在青年麵前失態。

肖清容說,“這是機會性感染——”

“我知道,我看的書不比你少,”賴成軍打斷他的話,望望床頭的一堆相關書籍,“不用你給我科普了——就說說怎麼治,天天看著糟心死了。”

青年耐心的解釋,“其實,比起這個,現階段其他問題更值得關注。”

賴成軍沒好氣的說,“對我來說臉最重要。”

青年沉默。

賴成軍心裏憋悶,也不想讓別人開心,索性如他的名字一樣賴上了,“你說臉不重要?你從進門之後有正眼看過我嗎……醫生,說的好聽,表麵上客觀冷靜,內心還不是會像正常人一樣,本能的恐懼厭惡。”

肖清容似乎是被他的話激起來了,還真的毫不避諱的看向他。

賴成軍想象著青年眼中的自己,一定是醜陋不堪、可比怪物,他也破罐子破摔,索性得寸進尺的問,“看看又怎樣?你敢親嗎——對著這種臉,你敢不敢親下去?”

這次肖清容沒那麼容易被激將,眉頭皺的更深。

賴成軍知道自己是在遷怒,是在撒潑,是在傷害或許真正在意他的人,但仿佛心裏長了個毒瘤,膿汁不斷的往外冒,仿佛就要看著別人也難受,才能好過一點。

肖清容忽然湊近,倒把他嚇了一跳,心想這孩子該不會真的伺候自己伺候出病了吧?連忙往後一躲,訕訕的道,“沒藥醫是不是?又不是什麼諱莫如深的事——你幹爹我還是有這點承受能力的,不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麼?不用跟我麵前委屈了,我知道你孝順,將來多留點東西給你,不會虧待你的。”

“不是的,幹爹,我——”青年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