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想要把霜月留在這個世界上。即使赤司知道這是多麼不講道理的自私願望。
“仔細想想,總覺得稍微有點浪漫呢。”
和黃瀨一起離開料理亭的黑子呼吸著夜晚的新鮮空氣,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群星。
“唉?”
黑子身旁戴著眼鏡和帽子以避人耳目的黃瀨一時間不明白黑子在說些什麼。
“赤司君說他是在報複蒼崎同學和我們,事實上赤司君也是在懲罰自己。”
明明滅滅的星子們在黑子那天空色的眸中閃耀著。黑子輕聲道:“如果蒼崎同學永遠得不到她真正想要的東西,那麼赤司君也會陪著她永遠得不到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黑子承認自己理解了赤司想法的那個瞬間,自己再一次產生了自己遠遠比不上赤司的想法。
(在什麼事情上對別人嚴格的赤司君在那件事上一定是對自己最嚴格。所以恐怕赤司君懲罰的最多的人就是他自己男色後宮太妖嬈。)
“不能一起升入天堂,那就索性一起墜入地獄。”
黑子想,和赤司的覺悟比起來,自己的覺悟隻能算是自以為是的自我憐憫。
“不管報複和懲罰的盡頭有什麼、不……”
黑子說著搖了搖頭。
“就算沒有盡頭,赤司君也會一直陪著蒼崎同學繼續下去吧。”
“小黑子……?”
明白了黑子在說什麼,卻不明白黑子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是想要表達些什麼的黃瀨眨了眨眼睛。
“結果,”
重又邁開了腳步的黑子說著回過了頭。黑子朝著黃瀨微微苦笑了一下。
“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一個人接受蒼崎同學的全部,擔負起蒼崎同學的所有。即使是赤司君也不行。”
“……”
黃瀨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是這麼認為的哦。小黑子。”
隻是非常短暫的一小會兒。
“不是無法接受,也不是無法擔負。是已經沒有了接受與擔負的機會。”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東西無法說變就變。黃瀨知道盲目的自己除了自己想看的東西之外,還是容易忽略別的東西。
看著自己腳邊的小道上生長著的柔柔嫩嫩的苜宿草,把自己的腳從被自己踩爛了的白花上移開的黃瀨神情很是落寞。
“大概,對我們來說,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可是啊,小黑子。”
在明白如果霜月沒有像現在這樣壞掉,依賴起霜月的自己也不可能被霜月需要之後,黃瀨釋然了。
(其實不止是小赤司。)
——人生是圖形複雜的多米諾骨牌。骨牌中的其中一枚倒下,其他相連的骨牌也會跟著倒下。
有意或是無意,一旦選擇了,每個人就都無法回到。不管那個人是“絕對正確”的赤司,還是逆來順受的霜月,又或者是某些地方有些天真的紫原。亦或是站在這裏的自己與自己麵前的黑子。
(這是懲罰,也是我們相互之間的報複。)
哪怕站在骨牌迷宮的中心,不知道下一塊倒下的骨牌是哪一塊,哪怕……不知道自己呼吸的這個瞬間是不是又推倒了另外的骨牌。
“看不到盡頭也無所謂,猜不到結局也罷。走到能走的地方。繼續到不能再繼續。什麼都不用思考,什麼都不去思考。隻是一味的隨波逐流。”
(我們隻能繼續。)
“這就是最適合膽小懦弱的我們的結局。”
黃瀨說著露出了個笑容。
“就像小黑子說的那樣,這也是個稍微有點浪漫的結局哦。”
——bad end 就算沒有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