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神秘兮兮,便越讓人想要探究。
雲二老爺嗤笑:“她才來北平幾天啊,能認得什麼達官貴人?說不定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她裝模作樣騙咱們罷了,你們還真信啊?”
蘇眠和雲壁交換了一個眼神,二弟說的不無道理。
雲川捂著嘴問她:“是在香港時遇到的那一位?”她的驚訝不加掩飾,仿佛對方是什麼可怕極了的人物。
悅糖心一時沒說話。
雲川繼續道:“就是那個周神醫啊!”
蘇眠:“周神醫?”
雲壁:“是那個很受達官貴人敬重的周神醫?”
四周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周神醫。
周神醫沒有官職,更沒有家世,但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神醫在任何世道都是被奉若上賓的,周神醫來往的全是高官,他一句話,可以讓沒落的雲家死無葬身之地。
蘇眠訥訥道:“不可能吧?雲棲怎麼會認得那樣的人?”
看她們的反應,師父的名頭似乎很大,足夠應付今日的圍困。
悅糖心知曉,雲川這是在幫她,故而順從地接話:“他喜歡低調,不過前兩日倒是特意來過一趟,幫杜安看了看病就走了。”
話雖這麼說,悅糖心心裏還是無比忐忑,若是讓師父知道她借口說兩人在交往,師父大約會被她氣死吧。
這話向門房稍一證實便能知道。
門房說得更誇大一些:“當時那位長衫男子是隨雲棲小姐一道回來的,雲川夫人對他可恭敬了,親自出門來迎接,叫他周大夫。”
這樣一來,又得再慎重考慮了。
老太太忙了半晌,最後落得一場空,她神情頗有些不甘和落寞,無可奈何地無聲歎氣,退而求其次:“雲棲,雲家這些天待你不薄,若你日後有能力,記得扶雲家一把。”
這個條件比起剛剛要好接受得多,再加上雲川躲在人群後衝她點頭,悅糖心猶豫了下,答應了。
見她答應,老太太長出一口氣,總算是安穩下來。
悅糖心被女傭扶著回了房,她藏在披風下的槍柄上滿是汗水,剛剛她差一點兒都要掏出槍來了,隻不過那樣的話,她隻能保證自己離開,沒時間收拾房間裏的東西,不如現在的局麵來得平穩和諧。
如今沉靜下來,細細想想過去十多天的事情,她便將事情疏通理順。
老太太這些天一直對她親切和藹,這是拉近關係。
今日中毒瀕死,是打算用臨終托付來道德綁架她嫁給雲家人,後來見不行,蘇眠便出了場,誣陷她下毒,老太太無條件相信她,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這樣,無論是誰都會心軟的。
可悅糖心有了防備,對雲家更無感情,自然不會心軟。
再之後,雲川抬出了周神醫,老太太的眼神明顯黯淡不少,那是計謀沒得逞的遺憾與不甘。
可再不甘又能如何,雲家動不了她,或者說,不敢動她。
這樣的情況下,老太太隻能退而求其次,讓她護著雲家。
悅糖心看著自己滿是汗水的掌心,細細思索:今天之前,他們顯然不知道自己和師父的關係,那麼,他們為什麼這樣費心,讓自己嫁到雲家,護著雲家呢?
她,有那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