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糖心坐黃包車去了師父的小院。
今日來得不巧,大門上了鎖,看樣子阿街和師父都不在,大約是給哪家看病去了,她無奈,隻得抱著貓兒等在門外。
不多時,林溪岑又出現了,巷子窄,難為他把車開了進來,語氣裏是遮掩不住的滿意:“帶了若雪,還帶了行李,很乖巧嘛,上車,我們回家。”
悅糖心瞪了他一眼:“這裏才是我家。”
林溪岑下了車,一步步朝她走近。
不爭氣的貓兒顯然很想林溪岑,已經一躍撲進他懷裏,給了個大大的擁抱。
他摸了貓兒兩把,把它放在肩上,仍舊朝悅糖心靠近。
悅糖心以為他要來搶自己的行李,下意識把小皮箱藏在身後,誰料,她自己卻忽然騰空了,他的力氣很大,抱起她不在話下,直接將人塞進了車裏。
若雪則趁機躲在後座。
她胸口起伏,顯然是生氣的:“你鬧什麼?”
“雲家的事我聽說了,反正走都走了,要不要,陪我回夏城?”
“不回去。”
林溪岑輕歎:“洪寧是真的要結婚了,就在年後,你若是不回去,她遺憾,你也遺憾。”
他說得認真,悅糖心信了一兩分,問道:“嫁的是誰?”
“是我的部下,錢雪風。”
錢雪風?熟悉極了的一個名字。
悅糖心很快記起,是那個格外機敏的男人,早在夏城時,她就付給他錢,讓他建立最完善的情報阻止,他也不負所望,不但能收集各色情報,甚至跟青幫搭上了線,夏城的事,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而且,還同前世一樣,錢雪風成了林溪岑的部下,得力幹將。
悅糖心心裏嘀咕,若是自己此刻出現在錢雪風麵前,他究竟是聽命於林溪岑,還是聽命於自己呢?
“前世也是我的部下,你見過幾次。”
悅糖心含糊道:“不大記得了,不過名字挺好聽的。”
林溪岑隨意地笑,然後發動了車子。
悅糖心作勢要去開車門:“林溪岑,洪寧婚禮我會回去,但不是跟你一起,你清醒一點。我現在想待在師父這裏,誰也帶不走我。”
林溪岑知道,她性子固執,哪怕車子真的啟動了,她也敢跳車的。
林溪岑伸手把她拉回來,妥協道:“隻是發動引擎,讓車裏暖一些,你若是想等,我就陪著你在這裏等,免得平白在外麵挨凍。”
他說話時神情是很認真的,說罷又緊緊握著她的手,將暖意傳過來,悅糖心想掙紮著抽出來,奈何他的手像鐵鉗,她累得喘氣。
林溪岑:“暖暖而已,沒想占你便宜,難道你想生凍瘡?”
悅糖心:“......”
抽也抽不出來,隻好任由他握著,不過暖確實是很暖的,像一個小火爐,溫度從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
林溪岑又把自己的羊絨圍巾摘下來給她套上,單手把她的發撈出來,在這種小事上,他總是格外細心。
若雪:臭情侶!隻管人不管喵的!
悅糖心也覺得在外麵等確實很冷,剛剛分明隻站了一小會兒就腿腳發麻,幾乎沒了知覺。
歸根結底,北平的冬天還是太冷了,冷得鑽心刺骨。
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林溪岑便道:“去後座,那裏寬敞。”
悅糖心昨夜沒睡好,便想著在後座稍坐一坐躺一躺,她抱著貓兒取暖,找了個很舒適的姿勢,閉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