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 風起偏鎮(3 / 3)

離雙犬道:“穿花引蝶花銘心可在?”

那油麵書生雖緊張至極,卻仍是搖著鐵骨扇,慢悠悠地走到廳中,道:“離公子可是在叫小生?”

離雙犬笑道:“你這假書生,你可曾算過你一共侮辱了多少良家少女?”

穿花引蝶花銘心本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淫賊,但是除非他本人,別人若是能算清他此生一共作了多少孽障怎生那麼容易?

花銘心當下微微笑道:“男女之事,兩情相悅,有何不可?”

花銘心料定此人在殺人之前必會找個理由服眾,必須打亂他的章法才好。

離雙犬冷冷笑道:“兩情相悅,好一個兩情相悅。我且問你,章台柳可是你結義兄弟?”

此言一出,在座盡皆嘩然,都知“走馬觀花”章台柳乃是為數不多的俠義大盜之一,他本是朝廷一小官,後因頂撞上司被革了職。便索性是夜將此官一家老小殺了個幹幹淨淨,得金銀珠寶無數,卻都分給了本地的百姓。後又做了幾樁大買賣,自己留下的卻僅夠糊口而已。是以此人雖為大盜,但即便是武林正派人士提起他來,也不得不說上一句:“此人倒也不失為一條漢子。”隻是在數月之前,章台柳突然不知所蹤,已成為江湖上數大迷案之一。

花銘心背後已被冷汗浸透,連鐵骨扇也搖不利索了,結口道:“章台柳是誰?”

離雙犬知他與章台柳結義之事本來江湖上無人知曉,他做個“抵死不認”自己自拿他無法,當即便道:“你且看你背後是誰?!”

花銘心隻當他是虛張聲勢,便笑道:“我背後什麼都沒有啊。”

離雙犬笑道:“你不看看怎麼知道?”說著居然還飲了一杯酒。

眾人便都向花銘心背後看出,之間門口站了一個披頭亂發的乞丐,身材卻不似乞丐一般瘦削,五官倒還端正,隻是雙目卻通紅,似要噴出火來。識得的已然失聲道:“章台柳!”

章台柳沉聲喝道:“花賢弟,你可還認得我?”那一聲花賢弟卻不知包含了多少怨憤。

離雙犬便道:“章兄,既然你還活著,此事我便不插手了,你自己了結吧。”

章台柳抱拳道:“多謝恩公成全。”當即從手上一直拿著的木棒中抽出一柄長劍,喝道:“出招吧。”

花銘心聽這聲音,一顆心已沉入水底。這聲音雖然與往常不同,卻真真是大哥章台柳的聲音不假。隻得轉身道:“大哥,你聽我解釋。”

章台柳一聲冷喝,道:“還有臉叫我一聲大哥?”說著一把長劍直取花銘心咽喉。花銘心鐵骨扇一擋,再不說話。

花銘心的外號“穿花引蝶”便是因為他尋花問柳所得,索性他便將一手扇法改名為“穿花扇”一手擒拿改名為“引蝶手”。

當下扇劍雙飛,性命相博,隻看得眾人木無人色,俱皆暗道:“若是此二人本為結義兄弟,緣何招招拚命,連守勢都不肯用半招?”

突然,花銘心一扇“分花引蝶”蕩開章台柳長劍,左手“探草尋蛇”去抓章台柳胸口。

離雙犬猛然道:“章兄,後頸。”

花銘心心下大驚,這一招“探草尋蛇”確是要變招攻其後頸,這人如何看出來的?

章台柳不及答謝,二指並劍,徑取花銘心咽喉。

花銘心收招不及,又堪堪躲過咽喉一指,已然空門大露,被章台柳一劍刺中小腹,倒在地上。

章台柳收劍大笑,卻聽得“嗖”得一聲,暗器破風而來,竟是打在了花銘心太陽穴上。

章台柳低頭一看,花銘心扇柄正對著自己。花銘心扇中有針他本是知道的,方才也留意提防。卻不想自己一劍並未將其斃命,因此險些中了暗算。

當即向離雙犬半跪道:“多謝恩公多次出手相救。”

離雙犬卻道:“方才那暗器卻不是我發的。”

章台柳微微一愣,道:“嗯?”

離雙犬笑道:“我坐的角度不好,適才剛看見,正待出手,他便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