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遠匆匆掛掉電話,佟月驟然聽見“嘟”地一聲,斷了。
“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怎麼了?”薑珠疑惑。
佟月側頭,憂心忡忡:“劉睿剛剛冒充成遠給小桃姐發了條短信,約她出去,現在人也聯係不上。成遠已經追過去了。”
“又是那個小兔崽子?!”薑珠雙目圓瞪,擼起袖子問,“成遠一個人去的?”
“他好像也才知道,直接趕過去了。”
薑珠一個大寫的嫌棄:“這怎麼行,姓成的這小子一看就知道也不是個能打的,那邊要是人多,他就挨打的命!誒,打上門去也不知道多叫幾個人,還得我出手……”
“敢欺負我妹子,先問問我佟……咳,我薑珠的拳頭答不答應!”
佟月萬臉懵逼:“我們哪來的人啊……”
薑珠拍了下閨女的兔頭:“這有啥可擔心的!”
佟月:“咱們還是先趕緊過去吧,小桃姐已經走了快十分鍾,希望她現在還沒到那兒。”
安娜湊過來問:“要我幫忙嗎?”
薑珠忙轉頭說:“不用不用,姐,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不過我們兩個就行,您幫我們看著點片場!”
“行行行,我在後方好好幹,你們趕緊走吧。”安娜不認識劉睿,隻是聽兩人語氣,多多少少猜出點事情,這種設套的事情,在圈子裏也並不少見。
有時你並願意,但被騙進狼窩,哪那麼容易逃脫。
餘桃心氣那麼高,如果真的被……
她真的難以想象她會變成什麼模樣。
佟月拉著薑珠上車,狠踩油門,第一次把甲殼蟲開出了越野車的氣勢。
爭分奪秒。
坐在副駕駛座的薑珠神情嚴肅至極,手心捏了一把汗,她不敢想象自己去晚了一刻,事情會變成什麼模樣。
無數陌生的緊張情緒湧現。
為人擔驚受怕,為人憂心忡忡,希望時間跑得再慢一點,讓他們能夠趕地上。
人啊,有時候活地越久,越是沒有勇氣不管不顧,橫衝直撞,為朋友兩肋插刀,總是顧前顧後,怕得罪這個,怕得罪那個,還連累了自己。
年紀大了,要平衡,中庸,不要衝動。
可現在。
衝動一把又何妨?
那是她的朋友。
……
此時正在路上的成遠興許比薑珠和佟月更心焦,畢竟年輕,出了這種事,著急上頭,除了一腔孤勇,就真的是不管不顧。
如果今天沒有薑珠和佟月過來幫忙,他也未必能討得了好處。
討一頓打是難免的。
六十秒的時間,總是讓人感覺過得極慢,滴滴答答,聲聲敲在耳畔。
成遠焦灼了按了好幾聲喇叭,狠踩著油門,在路上橫衝直撞,始終無法聯係上餘桃,讓他心裏空空落落地,幹著急卻不知道怎麼辦。
如他們最擔心的那件事——餘桃已經走了十多分鍾,已經到了會所門口,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期待著等會兒見到成遠的時刻。
孰不知,危險瞧瞧臨近。
餘桃剛踏近大廳,侍者便上前詢問:“您好,請問您有提前預定嗎?”
“我有一位朋友已經在這了。可以帶我去一下77號嗎,謝謝。”
“好的,您跟我來。”
侍者領著餘桃去找包廂,會所內部裝設地極具東方韻味,走廊牆上掛著一幅幅清雅的水墨畫,燈光偏溫暖的黃調,舒緩悠揚的琴音散開,熏香的氣味隱約飄落在鼻尖。
穿過長長的彎曲的走廊,偶爾能見到幾位相同打扮的侍者或是客人。
清幽的環境很容易讓人放鬆下來。
餘桃很少來這種地方,但並不意味著她討厭這樣的地方。她更希望的是,以後有機會,以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來,而不是因為某個人,才有機會進來這樣的地方。
成遠最近似乎很忙,每次忙完工作或者應酬就直接過來找她,今天興許是時間壓地太近,沒有時間過來找她?
心中默默想了一會兒,便撇開去,隻要能見到成遠,她依舊心情很好。
侍者側身替餘桃打開單邊的門,餘桃緩步踏進——
室內的光線似乎有點暗?
至少她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這種昏暗,一時間什麼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