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韜當然是懷著心思跑來串門的。
先是恭維了一番雪芽慧眼獨具,勇氣可嘉敢於獨立門戶,話鋒一轉就提到自己養的那外室妾身上。
“二叔,朝堂之上沒有禦史找你們麻煩吧?”雪芽把話題扯遠。
袁韜愣了下,明白她指的是什麼,苦笑道:“找呀。老早就有禦史上折子彈劾大哥,說他家女無方,治家不嚴,不足以擔當刑部侍朗一職。好在,米少卿大人強硬反駁,認為治世之才未必適宜治家,兩碼事。”
“皇上怎麼說?”
“皇上壓下奏折了。引起禦史不滿。”
雪芽若有所思的‘哦’一聲。
“對了,雪芽,我看你這三進院子著實寬敞,你一個住著……”
“二叔,我有伴又有客,住著寬敞心情也敞亮著呢。多謝記掛著。”雪芽曉得他想說什麼,就不讓他提出來。
袁韜不滿了,索性直截了當說:“雪芽,隻當二叔租一間屋如何?”
“二叔,這話怎麼說的?”
“我那外頭的人……實在讓你二嬸快煩死了。能不能暫住你這幾天,隻要等分娩下來,就搬進府裏去。不怕你二嬸不認賬。”
“為什麼等分娩,現在就搬進去嘛。”
“現在不行呀。你二嬸那手段,不一屍兩命才怪。”袁韜可不敢冒險。
雪芽咬死不鬆口道:“那等分娩下來搬進去,就不是兩命嗎?”
“嘿嘿,都生了,諒她不敢。”袁韜打著先斬後奏的算盤。
“二叔,你都說二嬸有手段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何況二嬸不有個做安國公夫人的堂姐嗎?她有什麼不敢的。”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嘍?”袁韜急了。
雪芽揚眉,冷淡道:“不肯。”
“你,你,你也太不顧念親情了吧?好歹那也是你堂侄,怎麼可以這麼冷血無情了?”袁韜指責她。
雪芽恨恨道:“親情?親情值幾個錢呀?若是讓二嬸知道,打上門來,二叔是幫誰?把我這宅子鬧的雞犬不寧,二叔賠不賠?你自己想要兒子,管我屁事呀?我憑什麼要顧念你的血脈呀?你自己惹不起家裏母老虎,憑什麼作死養外室?耍橫,你找錯地方了。”
袁韜傻愣愣望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給你臉叫你一聲二叔,鬧翻了叫你一聲袁大人。我沒任何損失,不知你有什麼好威脅的?”雪芽很不留情繼續奚落。
袁韜臉色五顏六色輪轉,額汗涔涔下。
“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想把肖氏的怒火轉到我身上來,好保全你的外室,這算盤打的精,可我也不是笨人。我說二叔,你都搬出來躲清靜了,你怎麼還想給我找事呢?就找事,你總得有好處到我吧?光憑一張嘴說什麼親情,什麼血脈,那些太遠了,不來點實際的,就想著我無條件幫忙,這,可能嗎?”
“我……”袁韜還真的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肖氏他也惹不起。又整天鬧著他。想來想去,就雪芽這裏目前最安全。他就厚臉皮跑來求助了。
“你那官職又沒多少油水,所以銀子也沒有,還得養兩個家,二叔現在捉襟見肘了吧?那不好意思,侄女我幫不上忙。”
雪芽幹脆拒絕徹底點。
“雪芽,你不能這麼無情呀。好歹在府裏,我可是在大哥麵前說了你不少好話。”
“我多謝二叔了。想讓你那外室搬我這裏的主意,我還是勸你趁早打消。有這功夫,還不如求求肖氏,再不濟你求求我爹去,要麼求姑母都管用。你隻要亮明懷的是男胎,他們想必也不會坐視不管。”雪芽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