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理帶著關索、白玉京、戚靈薇三人走出王府的時候,張憲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三年以來,不管任何時候,隻要劉理邁出門檻,張憲就會出現在他的麵前,仿佛幽靈一般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劉理為此很是納悶。
這位年輕的禁軍統領難道就不生病、不過節、不回家探視親人麼?
“早啊,小王爺!”
身穿便裝的張憲向劉理打個招呼,翻身上馬等著劉理出發。他從來不會問去哪,這位蜀國的小王爺去哪他就跟著去哪!
“不早了。”
劉理向張憲點點頭,第一個鑽進了馬車,白玉京和戚靈薇隨後,關索駕車。
劉理曾經懷疑這個張憲就是宋代曆史上嶽飛的女婿,可惜張憲說他不認識嶽飛,這讓劉理猜不準到底是同名同姓,亦或是兩人還沒有發生交集?
越靠近醉月樓,路上的車馬就越多,絡繹不絕,摩肩接踵。
這些達官貴人、公子哥兒都是為了來一睹秦時月的風采。
畢竟五年前秦時月被欽點為秦王趙德芳的王妃,卻因為父親秦檜犯下大罪跌入了萬丈深淵。
五年前,明宋在金翎關爆發惡戰,擔任監軍的秦檜無視楊業的求援信,勒令副將種師道按兵不動,導致楊業全軍覆沒,戰死沙場,讓宋國遭受了宋明對抗的最慘痛失利。
消息傳到臨安,趙匡胤雷霆震怒,下詔將秦檜發配嶺南,家中二十歲以下的女眷充入教坊司,二十歲以上的送往浣衣局,全部家產充公。
後來宋明持續鏖戰,國庫緊急,趙匡胤下令將教坊司裏的歌姬賣給社會上的商賈,秦時月被醉月樓以五千兩銀子買走。
就這樣,秦時月從有可能成為秦王妃甚至太子妃的人變成了青樓花魁,這樣曲折的經曆又豈能不讓人唏噓?故此才有今日的門庭若市。
生怕影響軍心,趙匡胤下令嚴守秦檜被抄家的真實原因,因此宋國知道詳細經過的隻有一些文武官員,白玉京這樣的青樓女子自然無從知曉。
從梁王府到醉月樓隻有十二裏路,劉理的馬車卻走了一個時辰,因為路上實在太擁擠了。
醉月樓為了把秦時月賣上高價,已經造勢了半年之久,並把醉月樓後麵的一些民居買下來連成了一塊足夠容納千人觀摩的開闊場地。
高達五層的醉月樓矗立在臨安府的大街上,張燈結彩,一片喜慶。
門前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無數的宋國名流、達官貴人慕名而來,或者想要把秦時月買回家滿足虛榮,或者來看熱鬧捧場。
門前近百名青衣小廝維持著秩序,將平民百姓阻攔在外,隻讓拿著“請柬”的人進場,為此惹得一片吐槽。
劉理的馬車遠遠停下,一行六人在張憲、關索的護衛下,奮力擠開一條路來到了醉月樓門前。
“可有請柬?”
一個留著八字胡,做管事打扮的男子掃了劉理等人一眼,趾高氣昂的問道。
從前的劉理不喜女色,來到臨安三年從未涉足過勾欄之地,因此醉月樓還真沒給梁王府送請柬。
幾天前“小梁王”在鳳儀閣一擲千金,花費萬兩白銀買走了花魁白玉京,讓醉月樓的鴇母拍著大腿懊悔沒有把請柬送到梁王府。
但醉月樓的人覺得劉理既然買走了白玉京,就不會再來競贖秦時月,因此還是沒給梁王府送“請柬”。
“什麼請柬?”
劉理一頭霧水,“又不是來參加婚宴,要何請柬?”
八字胡管事哂笑一聲:“嘿嘿……臨安城人那麼多,若是都擠進來,還不得把我們醉月樓給踩踏了。若公子沒有請柬,隻好得罪了!”
“你可知道……”
與事不關己的張憲相比,年輕氣盛的關索勃然動怒,上前一把抓住了八字胡的衣襟就要生事。
“呂管事,還認得白玉京否?”
一襲白裙,薄施粉黛,引得萬眾矚目的白玉京站出來阻止了魯莽的關索。
山羊胡看了白玉京一眼,露出驚訝之色:“這不是鳳儀閣的白姑娘麼?聽說你被蜀國的梁王爺贖走了,不知來醉玉樓所為何來?”
白玉京用手指了指氣定神閑的劉理,柔聲道:“這位就是梁王爺。”
這個姓呂的管事聞言又驚又喜,下意識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哎呦……我說這位公子一臉富貴之相,站在人群中好似鶴立雞群,原來是梁王爺駕到……”
接著扭頭扯著嗓子高呼:“蜀國梁王爺駕到,趕緊給王爺騰出一間貴賓廂來!”
“什麼……哪位揮金如土的小梁王來了?趕緊給老娘騰出位置最好的雅間來待客。”
聽到喊聲的鴇母幾乎笑的花了妝,急忙帶著掌櫃、主事等人迎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白玉京身邊的年輕公子,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