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理站在二樓雅間打量著馬上的結巴公子,臉上浮現憎惡之色,嘲笑道:“這公子雖然口吃,氣焰卻是囂張的厲害。”
蘇軾氣憤的道:“此乃潘太尉的兒子潘斌。”
潘美官拜太尉,在宋國武將中僅次於大將軍曹彬,地位在宗澤、吳玠、種師道、韓世忠等人之上,屬於實權人物。
潘美的官聲不錯,都說他為官清廉、鐵麵無私,在沙場上驍勇善戰,治軍嚴明,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如此跋扈囂張,目中無人。
劉理晃動折扇靜觀其變,“嗬嗬……潘仁美的兒子來搶秦檜的女兒,有趣、有趣!”
吵嚷聲中,年逾五旬,身材發福的醉月樓陳掌櫃走到潘斌馬前施禮,悄聲道:“潘公子息怒,競贖秦時月不是我等下人能決定的,而是蔡太師的主意,你這樣鬧讓小人們無法交代……”
潘斌聞言目光微變,他早就聽說醉月樓背後的靠山是當朝太師蔡京,雖然自己的爹不怕蔡京,但蔡京背後站著的可是晉王趙光義。
“哼!”
潘斌冷哼一聲,翻身下馬,“給、給……給我安排最好的雅間,倘若秦、秦……秦時月今天被人買走了,老子跟你醉月樓沒、沒完!”
“潘公子請。”
陳掌櫃急忙點頭哈腰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看著潘斌的四五十名隨從魚貫而入,一臉難色的跟了上去。
“潘公子、潘公子,今天貴、貴客多,樓上坐不下這麼多人,勞煩你的下人去後麵的庭院觀摩可好?”
“滾!”
潘斌抬腿賞了陳掌櫃一腳,跌了個狗吃屎,“他、他娘的,敢學、學我”
看到潘斌帶著四五十個如狼似虎的爪牙上了樓,蘇軾對劉理道:“說起來潘公子與秦時月之間還有一段淵源。”
“願聞其詳。”
劉理舉杯向蘇軾敬酒,能搜羅到宋國的逸聞趣事,自然多多益善。
蘇軾舉杯一飲而盡,娓娓道來:“因為姿色傾城,美名遠播,在秦時月被欽點為秦王妃之前,潘府就派人到秦府求親。那時候秦檜隻是一個三品的戶部侍郎,能夠得到潘家的垂青,自然求之不得……”
“然後呢?”
劉理不禁對這秦時月的美貌有些期待了,能得到帝王將相家的垂青,這秦時月究竟生的何等國色天香?
蘇軾轉動著手裏的酒杯,哂笑道:“結果秦家小姐沒有看上潘公子,以死抗婚,才有了後來被選為秦王妃之事。本以為秦家日後要飛黃騰達了,誰知道遷任兵部侍郎的秦檜第一次出征就釀下大禍,惹得龍顏震怒。”
“哦……敢問蘇先生秦檜因何獲罪,以至於自己被發配邊疆,女兒被賣到了青樓。”
劉理示意白玉京倒酒,希望能把蘇東坡灌醉,從他嘴裏套一點有用的信息。
雖然他隻是個五品的禮部員外郎,但好歹是大宋國的官員,就算接觸不到核心機密,知道的也肯定比販夫走卒多。
與蜀國王爺對飲,有“臨安三絕”中的美人斟酒,蘇軾有些飄飄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聽我們禮部範尚書提起過,好像是因為見死不救,導致楊業將軍戰死金翎關,才惹得龍顏震怒。”
“原來如此。”
劉理恍然頓悟,沒想到這個世界中的潘美成了宋國名將,而楊令公卻依然沒有逃過被陷害的命運,隻不過害他的人變成了秦檜。
正說話間,潘斌帶著如狼似虎的爪牙就上了二樓,認識的商賈豪紳紛紛躲避,畢竟他老子是皇帝麵前的紅人,手握兵權,有錢也惹不起。
看到劉理等人巋然不動,旁若無人的飲酒笑談,潘斌感覺是在挑釁自己,當下陰笑著就走了過來:“老、老子就坐這一間,讓、讓裏麵的人……滾蛋!”
在旁邊服侍的陳掌櫃揉著火辣辣的屁股道:“公子使不得,這位是……”
潘斌又是一腳踹了過去,“老、老子不管他是誰,老、老……老子就看上這間了。”
劉理冷哼一聲:“怪、怪不得說話結結巴巴,原、原來是被大風閃了舌頭。”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被劉理當眾嘲諷缺陷,潘斌不由得勃然大怒:“敢侮辱老子,給我把這廝扔下樓去。”
劉理大笑:“你看,這不是不結巴了麼,還不趕緊謝謝本王把你的口吃治好了。”
蘇軾也起身作揖道:“潘公子,在下禮部員外郎蘇子瞻,給下官一個薄麵。”
“滾一邊去!”
潘斌本想抽蘇軾一個嘴巴子,想想他畢竟是朝廷命官,最後一把將蘇軾推搡了個趔趄,“在臨安五品官員比狗都多,你有個屁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