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這蛇頸鸛雖然背生雙翼、渾身翎羽,卻是天生不會飛行。嗬嗬,否則就不是咱們可以輕易對付的了。”魯布修最後道。
很快,一藍一紅兩隻蛇頸鸛遊過了寬廣的山中湖水麵,來到了湖岸邊。
岸上,囂牛巨大的屍體依舊靜靜橫躺著。空氣中,一股濃重到幾乎讓人作嘔的血腥氣息仍不斷向四周彌漫著。
雄鸛和雌鸛停在距離囂牛屍體稍遠的地方,仔細審視著眼前的美餐和周遭的一切。直到確認附近並沒有危險和敵人後,一雙蛇頸鸛才終於忍不住興奮地怪叫幾聲,向著囂牛的屍體衝了過去。
“哥哥,要動手嗎?”看著兩隻蛇頸鸛一下竄到囂牛巨大的屍身上,準備大快朵頤,方疾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不急。”方炎擺了擺手,神色不動。
“小炎是打算等那兩隻畜生吃喝起來、警覺懈怠後,再打它們一個措手不及?”另一邊,魯布修問道。
“布修說的是。”
“哈哈,小炎你若是作這般想,可就要失算了。”魯布修賊賊一笑,道。
“哦,怎麼說?”方炎轉頭,看向魯布修道
“與其它普通的一、二階妖獸不同,蛇頸鸛的天性最是奸猾、多疑不過。每次外出獵食,多是成雙結對而行,輕易不肯落單。而一旦抓獲獵物,蛇頸鸛也絕不會一擁而上、群而食之,必定要留下一個同伴警戒四周動靜。所以,小炎你若是想偷襲那雙蛇頸鸛,恐怕還真不容易。”說完,魯布修伸出右手一指湖岸方向,果見那紅彩雌鸛已高高站在囂牛的背脊上、正不斷瞭望著周圍的風吹草動。而在囂牛的腦袋旁,藍彩雄鸛則伸長著它那條分叉的血色長舌,一口接著一口地從囂牛額頭上的傷口中往外掏食著腦漿。
“果然狡猾。”方炎看著兩隻各行其是的蛇頸鸛,點點頭。
“那咱們就直接…”說著,魯布修伸出手掌對下輕輕一斬。
“不急。”方炎看著魯布修,卻依舊搖了搖頭。
“啊?”這下,魯布修也有些糊塗了,疑惑地看著方炎。
“布修,你方才說囂牛肚中有囂牛子,沒錯吧?”方炎沒有立即解釋,而是反問道。
“是,沒錯。”魯布修十分肯定道。
“這就行了。”方炎笑道。
“這…”
“我記得曾在雜簡上見過這樣一篇藥文,言:‘囂牛子,孕於百歲囂牛腹中,圓珠狀,色呈焦黃,味辛辣刺鼻,乃珍品靈藥,不可多得’。”方炎轉過頭,看了眼遠處的囂牛屍體,道。
“哥哥的意思是…”方疾似乎已經領會了方炎的意圖。
“不錯。對於蛇頸鸛而言,囂牛身上血肉眾多,自可輪流分食。但那囂牛子,卻隻有珍珠大小的一顆,再做不到均而分之。而一旦蛇頸鸛嗅到了囂牛子的氣味,那麼…”說到這,方炎收回目光,嘴角微翹。
“那麼這兩隻畜生必定就要內鬥起來,爭奪那囂牛子。屆時,便是咱們出手的良機。”魯布修一下道出了方炎未盡的意思,眼中滿是讚許之意,連連點首。
這時,湖岸邊藍彩雄鸛已經猛吃猛喝了一通,輪到它為雌鸛站崗放哨了。
而不同於雄鸛對於顱腦的喜好,紅彩雌鸛似乎更專注於囂牛柔軟的腹腩油膏。
盡管囂牛的外皮有數寸之厚、且柔韌異常、刀劍難傷,可是在雌鸛那丈許長的朱喙戳刺下,卻被輕易地接連刺出多個破洞來,仿佛朽布腐革一般。大股的紅色血水和青色腸液順著屍體腹部上的破口噴湧而出,將雌鸛羽毛沾染得五顏六色、腥臭異常。不過,雌鸛對此卻似乎並不在意,反而頗為享受一般。
接著,透過這些新破開的創口,紅彩雌鸛不斷將囂牛肚腩上的血肉撕扯下來,一條條吞入喉中,吃得歡暢異常。
又過了一會兒,眼見雌鸛進食香甜,一旁警戒的藍彩雄鸛也忍耐不住,不停發出詭異的“絲絲”鳴叫聲,催促著雌鸛與自己交換位置。
於是,兩隻蛇頸鸛再次更換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