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鮮血之中,夾雜著暗紅的流光,但凡被沾上的人,身體立刻就會被腐蝕掉!

不斷有人倒了下去,他們很快就被腐蝕掉了全身血肉,隻餘下一架黑乎乎的骨架。

血咒,巫族之中失傳多年的黑暗巫術。

裴九川站在血雨腥風之中,手指插入頭發,往後一梳,露出蒼白得近乎有些病態的麵容,猩紅的雙眸之中,浮現出殘忍的暗芒。

眉心那一條黑龍,此刻更像是活過來般,原本盼著的休息姿勢忽然變化成了張牙舞爪的攻擊模樣!

所有銀衛軍很快都死在血咒之中,一地白骨,猶如人間煉獄般陰森詭異。

裴九川成了這裏唯一的活物。

他轉動脖子,朝著樹林深處看去,問道:“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如出來一會?”

片刻過後,長絕帶著兩名黑衣仆從從樹林深處緩步走了出來,他們的動作看起來很從容,但僅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身形就已經出現在了距離裴九川一丈遠的地方,在他們身後的雪地上,沒有留下任何腳印。

長絕客氣地笑道:“好久不見。”

裴九川輕移腳步,轉過身來,槍頭輕輕劃過地麵,發出突兀的聲響。他說:“長絕,你不在冥海好好呆著,跑到人間來做什麼?”

“冥主大人果然已經恢複了記憶……”長絕仍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溫和模樣,“恭喜恭喜。”

卻是四兩撥千斤地避開了裴九川的問題。

裴九川嗤笑了一聲:“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的目的,長絕,你就算滅掉我,僅憑你那點修為,也無法問鼎冥海。你活了幾千年,看透了生生死死,怎麼偏偏就看不透自己有幾斤幾兩呢?”

長絕無奈地苦笑:“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冥主大人對吾的成見還是如此之深呢!”

“收起你那一套虛偽的招數吧,在我這裏沒有任何用處。”

長絕說:“吾對冥主大人的確忠心耿耿,冥主大人為何不信?”

“要我信你也行,先把你從小花花那裏拿走的東西還來……”裴九川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在耍雜戲,充滿了濃濃的嘲諷之色。

長絕歎了口氣:“孟姑娘有她自己的任務要去完成,冥主大人何苦對她糾纏不休呢?這麼多年過去了,是時候該放手了!”

裴九川卻道:“少說這些廢話,你隻要回答一句,是給,還是不給?”

長絕沉眸不語。

“你若不給,我自來拿便是……”裴九川提起長槍,抬步朝長絕走去。

長絕的眼中迅速劃過一絲恐慌,他立刻往後一動,刷的一下,他就已經退出了十丈開外,然而還沒等他站穩腳跟,裴九川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他麵前,手中長槍猶如毒蛇般朝他刺去!

長絕連忙說道:“吾給!”

長槍停止進攻,如同被按下暫停鍵般,穩穩地停在了距離長絕不到一指的距離。

論單打獨鬥,他永遠不會是裴九川的對手。

長絕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錦囊,他將錦囊打開,一團白色的霧氣緩緩從錦囊之中飄出來,在半空凝結成一個球團,像是軟綿綿的棉花糖。

這就是他從孟花朝身上拿走的愛情。

裴九川抬手抓住球團,將它塞回到錦囊之中,說:“你可以滾了。”

抬手一甩,就將長絕甩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那兩個一直沒吭過聲的黑衣仆從也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