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東曾給王衍之做過幾年狗頭軍師,在軍中混得還算不錯,王衍之的這些部下,和他都十分熟悉。大家見王衍之和陳文東相談甚歡,哪裏還顧得什麼禁令,不禁紛紛過來打招呼,一時間,場麵十分熱鬧。
那邊花紅和趙莽打得正歡,偶然一瞥,卻見陳文東和王衍之的人馬已經打成了一片,心中頓覺納罕。他和趙莽對視一眼,兩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勒馬後退,停止了戰鬥。
花紅打馬來到陳文東跟前,不解道:“小東子,這是怎麼回事兒?你投敵了不成?”
陳文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光顧著和王衍之說話了,都忘了花紅正在和趙莽對戰呢。“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小眼兒,這是你弟妹花紅,這是王衍之,我的至交好友。”
陳文東介紹完,花紅和王衍之分別見了禮。
此刻,王衍之雖然麵上平靜,心中卻如萬馬奔騰一般,十分不淡定。他萬萬沒有想到,陳文東粉雕玉琢的一個人,竟然娶了這麼個媳婦兒,長成這樣不說,還如此的彪悍!
花紅見陳文東和王衍之相談甚歡,便也放下心來,她轉頭看看趙莽,不無佩服道:“小子,你這錘使得不錯,我花紅多少年沒碰上對手了,今天總算過了把癮。”
趙莽聽完,撓撓頭,有些赧然,“姑娘這狼牙棒也好生厲害,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子,真有功夫!趙某佩服!”
花紅哈哈大笑,十分開心,“你叫趙莽對吧?我叫花紅。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哎……隻可惜還沒有打盡興呢。”
趙莽聽完一楞,試探道:“那咱們再打一場?”
花紅立時答應,“好!再打一場!”
二人翻身上馬,又打在了一處。這兩位從馬上打到馬下,從山下打到山上,連吃飯都忘記了,直到金烏西墜,這才戀戀不舍的停了手。
王衍之看得目瞪口呆,最後不無佩服道:“小東子,你真神勇!難為你怎麼降得住?你這媳婦兒可不是一般人,這要擱到戰場上,那也是一員大將,假以時日,領兵掛帥也不是不可能啊。”
陳文東笑了笑,卻什麼都沒有說,花紅的本事他自然知道,可良將得遇良主,才能發揮全部才能。陳文東不得不承認,目前來說,周彥煥是最合適的人選。可讓花紅去給周彥煥效力?這樣的話,陳文東說不出口。
當天晚上,王衍之和一幹將士成了花家寨的座上客,大家都是爽快人,也沒那麼多講究,自然是賓主盡歡。酒席後,王衍之又去看了看陳文東的三個孩子,封了見麵禮,便回營去了。
陳文東送走王衍之,回到屋裏時,花紅已經睡得人事不知了。看著床上四仰八叉的花紅,陳文東不覺好笑,看來她確實是打累了。今天花紅格外高興,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渾身透著一股子歡快勁兒,這樣的花紅是陳文東從未見過的。
以前,陳文東就覺得花紅適合戰場,今天的一番打鬥也印證了這一點。花紅不僅好戰,而且還有真本事,若真能走到前線,絕對能夠成就一番事業。讓這樣的一個人,整日在花家寨巡山查寨,實在是有些屈才了。
陳文東胡思亂想著,心中十分矛盾,他幫花紅褪掉鞋襪,蓋上被子,略一洗漱,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雙方各自擺開陣勢,對戰的依然是花紅和趙莽。這二位都打上癮了,但手下也都留了分寸,說是對打,不如說是互相切磋。
兩方人馬或圍在一邊觀戰,或找人聊天,除了幾個把守營寨的,其餘的人都混成了一鍋湯。
王衍之的將士,都把陳文東看成了自己人,自己人打自己人,讓他們如何動手?花家寨的人見王衍之沒有敵意,他們還打個毛?雙方都沒有戰意,這仗又怎麼能打得起來?可以說,這次對戰,是有史以來最詭異的一次。
這種詭異的對戰維持了三天,第三天晚上,王衍之回到大營時,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周彥煥坐在帳中,一臉寒霜,他冷冷的盯著王衍之,一字一句道:“我讓你攻打花家寨,你就是這麼打的?”
王衍之驚出了一身冷汗,趕忙低頭回道:“末將無能。”
周彥煥冷笑了一聲,嘲諷道:“你哪是無能?你太有本事了!咱們的兵將都和花家寨的人混成兄弟了,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哪能相信!”
王衍之一聽這話,趕緊跪下請罪,“大王,一切都是末將的罪過,末將無話可說,請大王責罰。”周彥煥既然這麼說,定然是早就到了,也看到了白天雙方相處的情形,事已至此,王衍之隻能先行認罪。
周彥煥狠狠瞪了王衍之一眼,恨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見王衍之低頭跪在那裏,並不辯駁,周彥煥也有些心軟。他們三人,是從小到大的交情,生生死死多少回,現在陳文東離開了,他能完全信賴的,也就剩下王衍之了。
最後,周彥煥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道:“起來吧!跟我說說山上的情形。”
周彥煥的到來,直接結束了這種無意義的對戰。第二天一早,王衍之親自去花家寨走了一趟,邀請花寨主、花紅等人前往大營一敘。另外還指明點姓,讓陳文東的父親、弟弟一同前往,但並未邀請陳文東。
王衍之的話一說完,陳文東就覺察到了不對,這次邀約絕不是出自王衍之的手筆,想到此處,陳文東心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