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家寨後,大家聚在一處,商討今天的事情。總體來說,大家都覺得,周彥煥此舉並無惡意。一來,花家寨地處邊界,無利可圖;二來,大家覺得周彥煥不像那種人。
其實,這些人中,最有發言權的就是陳文東,他和周彥煥相處時間最長,對其脾氣秉性最為了解,也最能猜度周彥煥的心思。可陳文東自始至終都未發表意見,大家一時間也拿不準主意。
最後,陳父不禁對陳文東道:“東兒,我看周彥煥,並非忠奸不分,偏聽偏信之人,你是不是誤會了人家?”
文舉接著道:“對啊,哥哥,我看他對你挺看重的啊。要不然他何至於親自來見我們,並許給我們這麼多好處。”
花正芳也附和道:“我看漢王是個能成大事的,單看他讓紅兒去軍中,就知他是個有魄力的。況且他已經立下誓言,可見不是虛情假意。花家寨本就在漢王勢力範圍內,早晚都要歸附於他,與其以後雙方交戰,倒不如現在就歸順了。”
陳文東心中也是搖擺不定,從他本人角度來說,他不想和周彥煥再發生任何聯係,一輩子不見麵那才好呢。可現在花家寨的未來,他兩個弟弟和花紅的前程,都掌握在周彥煥的手裏。讓他為一己之私,罔顧這麼多人的利益,他做不到。
見大家都眼巴巴的等著自己拿主意,陳文東暗暗歎了口氣,無奈道:“容我考慮一下吧,過兩天,咱們再商此事。”
陳文東決心與周彥煥好好談談,如果周彥煥能放棄不該有的念頭,那他可以不計前嫌,兩廂和睦相處。如果周彥煥死性不改,那他就隻有遠避他鄉了。沒有了他這個誘餌,其餘的人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一切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話是這麼說,真要讓陳文東拋家棄子,浪跡天涯,又豈是說說嘴那麼容易。不到萬不得已,陳文東定然不會這麼做的。
想通了這些,陳文東也就釋然了,他索性什麼也不做,隻管在山寨裏等著。既然周彥煥是為他而來,定然會再來找他。
果不其然,離他們相見隻隔了一天,周彥煥就帶著王衍之來拜山了。由於周彥煥不欲泄露行蹤,這次拜山也就改在了晚上。
酒宴之後,周彥煥打著敘舊的幌子將陳文東單獨叫到一個屋裏,由王衍之親自在外把守。眾人一看這個架勢,自然不會上前討沒趣。
房間內,四目相對,卻久久無言。
最後,還是周彥煥忍不住先開了口,“小東子,跟我回雁蕩山吧。”
陳文東搖搖頭,堅定道:“王爺,不……現在應該改口叫大王了。若是大王還拿我當朋友,就不要再提這事兒了。”
周彥煥苦笑了一下,反問道:“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經曆過生死,做過最親密的事情,難道僅僅隻是朋友?”
“不要再說了!”不等周彥煥說完,陳文東便打斷了他的話。他深吸幾口氣,努力平靜下來,這才接著道:“不錯,我們之間是有過非同尋常的關係,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
周彥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文東,“過去了?什麼叫過去過去了?你能把以前的事統統忘記嗎?你離開以後,我每每回想往事,頭腦中充斥的都是你的影子,從兒時到現在,幾乎我經曆的每一件事都有你的存在。沒有了你,我連回憶都是痛苦的,你讓我怎麼當成過去?”
陳文東冷笑了一聲,嘲諷道:“嗬!別在我麵前扮演受害者!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你也怨不得別人!你追憶往事時,就沒有想想你到底是怎麼對我的?
從始至終,我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可是你呢?你利用我對你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我現在都不願意去想以前的事,每次想起來,我都恨我自己!我當初怎麼就那麼傻,那麼賤!讓你利用了那麼多次,我還跟在你身邊!
你還好意思說你痛苦?我那才叫痛苦!遍體鱗傷,鑽心刺骨的痛!如果不是為了親人,我寧可一輩子不見你,一輩子不想起往事。”
周彥煥看著麵前義憤填膺,氣得臉色發白的小人兒,心中很不是滋味,“小東子,不管怎麼說,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你逃避也沒有用。以前,是我對不住你,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以前的過失,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