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杉沒有給她喘息的時間,從床邊站起身,有點緩慢卻很穩地一步步走到玻璃前,抬起雙手貼上了玻璃,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邢博恩想,丘杉也許是要笑的,隻是臉部肌肉還不夠協調,嘴角才會有這樣像是誘惑的弧度。
她的一半意識已經淪陷了,另一半意識卻還在負隅頑抗。
這時丘杉的嘴唇分開,似乎要說什麼。
邢博恩的目光看向丘杉的嘴,呼吸不知不覺已經加深。
在她的注視中,丘杉的舌尖輕輕彈動,說了一個字:“來。”
“我……”
邢博恩不知道自己的腳是什麼時候動的,她看著丘杉的嘴唇在說完那個字後慢慢合攏,下一秒她與丘杉之間的距離便真真正正隻剩下一道玻璃。她的眼睛仍看著丘杉的嘴唇,好像下一刻就要隔著玻璃吻上去。
真好看啊……邢博恩心裏說。
她也和丘杉一樣抬手按在玻璃上,溫熱的皮膚突然接觸到冰涼的玻璃,邢博恩感覺掌心就像被刺了一下,立刻縮回了手,眼神也恢複了清明。
看著近在咫尺卻碰不到的丘杉,邢博恩愣了一瞬,心跳再度加速,幾乎是逃走一般地退後了兩步,不敢看丘杉的眼睛,呼吸急促地說:“我,我……”
“我”了好幾聲,邢博恩才找回自己的舌頭,快速說道,“我這幾天隻能一天來一次了,有公開實驗,我要準備,很忙。你,你……”
邢博恩又是“你”了半天,到底也不知道要對丘杉說什麼,狼狽地丟了句“再見”飛也似的跑了。
丘杉還趴在玻璃上,轉頭看著邢博恩離開的方向,眼睛裏透出茫然。
……就這麼走了?
她衣服都脫了。
話都沒說。
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丘杉默默退回床邊,把衣服套上,坐下來。
坐了一會兒,丘杉冷靜了,歎口氣,想道:算了,還不到時候,這種事果然沒辦法強求。
這幾天,隨著閉上眼時看到的圖形越來越清晰,丘杉心裏的警惕反而淡了下來,她知道,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就快來了。
那個人不可能隻為了她一個人這麼折騰,丘杉直覺負四層有大事將要發生,她猜不到會是什麼事,總歸不是好事。
而今天中午,邢博恩過點不來,丘杉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等待的那段時間,她左右考慮,下了一個決定。
在一切變得混亂之前……
和邢博恩確定關係。
於是她脫了衣服,使出了作為一具活喪屍的全部本領要把邢博恩按捺的心思勾出來。前麵進行得都挺順利,隻可惜到了最後關頭,邢博恩掉頭跑了。
一次不成,丘杉肯定不會再試第二次,否則兩個人就會變得尷尬。
現在,丘杉隻希望當混亂結束後,她還活著,邢博恩也還活著,這樣她們就能繼續今天沒完成的事情,她們就能在一起。
丘杉托著腮,在腦子裏回想著邢博恩剛才逃跑時的驚慌眼神,越想越覺得可愛。
明明已經這麼喜歡自己了,非不肯表達。
戀愛最有趣的時刻,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邢博恩一路跑回實驗室的時候,李知哲還在黎翰之的辦公室裏。
密閉的屋子,氣氛劍拔弩張。
望著對麵好像什麼都不擔心還在微笑的李知哲,黎翰之的心情越來越難以平靜。
憑什麼?
黎翰之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是他推薦了李知哲,因為他的推薦,李知哲才進入分部,才最終進到了他夢寐以求而不得入的總部。
而現在李知哲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回來了,處處壓他一頭,仗著手裏抓著自己的把柄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