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丘杉起身的動作,邢博恩挺腰坐正,低頭掩飾臉上的赧然。
先瞥一眼時間,發現自己提前二十幾分鍾醒了,丘杉又把黎翰之鄙視一次。
“來看我?”丘杉挪近了問。
“嗯。”邢博恩低低應了一聲。
丘杉語帶笑意:“那怎麼不看我?”
邢博恩整理好表情,抬起頭問:“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好像又恢複了一點。”丘杉放開手裏的兔子,摸上邢博恩的手說,“沒有那麼麻木了。”
“是嗎?能感覺到我的溫度嗎?”
“不能感覺到,但我知道,你的手很溫暖。”
丘杉的指肚總是有意無意地停在她手背的關節處揉啊揉的,邢博恩隱約覺得丘杉又對自己耍流氓了。但是看丘杉揉得很專心,好像在認真感受學習,邢博恩按下心裏的疑問,任由丘杉揉手。
“這是你感染以後第一次睡眠?”
“是。”
“睡了多久記得嗎?有沒有做夢、驚醒?”
“下午開始睡,多久不記得了,沒有做夢,沒醒過。”
邢博恩點頭,眉頭因為思考皺起小褶,說道:“明天……哦,是今天,實驗結束應該要開會,開完會我就過來,再做一次檢查好嗎?”
“好。”
丘杉隻應了一聲,把邢博恩的手翻個麵,手掌托著她的手背,拇指不輕不重地按壓她的手心,邊按邊說:“快到三點了。實驗幾點開始?”
“上午九點。”
“幾點起床?”
“七點。還有一些準備步驟要做。”
“那你隻能睡,四個小時了。這樣可不好。”
丘杉說到這,拇指忽然在她手心用力按了一下,好像在懲罰她晚睡。
可能是因為這一下並不疼,丘杉的這個“懲罰”有種很古怪的味道,邢博恩的手猛地往回抽了一下,腦袋裏接連跳出“*”、“情趣”、“小皮鞭”等等幾個更加怪異的詞語。
丘杉握得緊,她沒能成功抽回手。
“你不聽話,還不能說你了?為什麼來看我,不回去養精蓄銳?”
邢博恩板起臉:“你管得多,我想來就來,不想走就不走。”
丘杉說:“這麼喜歡我啊?”
“也沒有太喜歡。”邢博恩不認。
丘杉有點驚訝地看著她,接著大笑起來:“你知道你這麼說,就是承認了嗎?”
邢博恩頭一歪,下巴一抬,不服氣地和丘杉對視。
丘杉的笑聲漸漸停了,注視邢博恩的臉。
角度正正好好,豈有不應邀的道理?
閉上眼睛身子往前一探,就吻上了她的嘴唇。
軟得像……丘杉找不到形容,反正比那隻兔子還要軟。
讓她的心髒也變得很軟。
丘杉忍不住伸出舌尖,頂了頂邢博恩軟軟的唇,頂了兩下,那兩片嘴唇忽然張開條縫,舌尖沒有準備就探了進去,撞到了牙齒做成的牆。它在牆外逡巡著,不得其門,在齒縫間溜來溜去,突然碰見一位溫暖的同類,這位同類剛露個麵就縮了回去,它立刻聽憑本能追逐,朝更深的地方探索。
邢博恩的舌頭和嘴唇一樣軟,和主人一樣容易害羞,總是要躲。丘杉右手把邢博恩摟在懷裏,左手來到她的尾椎骨,從這裏緩緩向上,沿路摸過一節一節脊椎,最終到了頸椎,再向上,手掌輕柔地扣住了她的後腦,讓她無法再躲。
丘杉的舌頭鍥而不舍地勾著那條往後縮的同類,終於將這位同類舔得暈暈乎乎地舒展開來,由害羞生澀逐漸變得放鬆熱情。邢博恩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丘杉的吻,一涼一暖兩條舌頭互相纏繞,仿佛尋找彼此已經很久。
她的雙手也不知不覺纏上丘杉的身體,兩個人抱得更緊,依偎相貼,隻有喘息聲帶著一股從鼻尖呼出的熱氣,在唇舌互相吮吸的旖旎水聲中透了出來。
這裏不再安靜。也不再空蕩蕩。
直到吻得透不過氣了,大腦因為缺氧而發漲發疼,邢博恩才不得不從丘杉口中退出來,又抵住丘杉追來的舌頭,安撫地輕輕含住丘杉的舌尖舔一舔,讓它乖乖回去,垂著眼睛不斷喘氣。
大腦缺氧造成的疼痛隨著氧氣一口一口被吸入而得到緩解,但是兩個人第一次痛快舒爽的深吻帶給內心的震動與極致幸福的感受卻久久不能消退。
直到喘勻了氣,邢博恩腦子還是恍恍惚惚,感覺走在一團巨大的雲裏,頭重腳輕,不辨東西。
她抬起頭,對上丘杉深情眷戀的眼神。這眼神中的溫度讓她的臉頰發燙,別開目光。
身旁傳來丘杉的聲音:“恩恩,不管以後怎麼樣,我真心喜歡你。”
心髒的每一下跳動都擴出柔情的漣漪,朝身體的每一個遠方散去,邢博恩呼吸變深,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一時說不出話,靜了一會兒,握住丘杉的手道:“我也喜歡你。不要多想,你一直在好轉,一定會有完全恢複的那天。我們一起努力,相信我。”
“好。”丘杉笑了笑,沒有解釋,抬眼看了看時間,催說,“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