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卷著涼風來了。

樹木還過著從前的生活,看季節生長葉子掉落葉子。

季節到了。邢博恩彎腰撿了一片還綠著的樹葉,回頭說:“這一片掉早了。”

她正巧看到一片半黃半綠的葉子飄落在丘杉頭頂。丘杉眼睛往上瞧了一下,裝作沒有察覺,頂著葉子走到邢博恩身邊。邢博恩於是丟掉手裏綠色的葉子,摘掉她頭上那片正在變黃的葉子,另一隻手牽住她,繼續散步。

在她們身後幾米處,兩名武裝警察以和她們相同的速度移動,監視丘杉的行為,防止意外情況發生。

這個距離讓他們聽不到丘杉與邢博恩的談話內容。研究所不僅防備半感染者,也防備人。

為了這個機會,邢博恩努力了很久。

空氣在流動,地上有灰塵,天空高闊而遼遠,丘杉仰頭望去,眼前仿佛變換著黑夜與白天,星辰出現又隱沒,太陽沉落又升起。這一眼漫長地像過了幾個月。

邢博恩問:“你還是覺得度珍寶是自願跟張知退走的?”

“嗯,表演痕跡太重。如果是意外,她會想辦法逃脫,而不是不斷給度若飛施加心理壓力。”

“當時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可是故意這樣……我不敢相信。”邢博恩搖了搖頭。

不敢相信,但丘杉這麼斷定,她就相信。

“她想要什麼?”邢博恩自言自語似的問。

“我也不懂。”

她們的手握得很緊,丘杉感覺著邢博恩手心的溫度一絲一絲傳遞到自己心裏,便覺得深秋的涼意與人性之寒冷都不值一提了。

“以後我晚上帶你出來,看星星。”邢博恩提了一個浪漫的承諾。

“好啊。”丘杉立刻答應了,雖然她沒覺得看星星多麼浪漫。

繞著研究所慢慢走了一圈,兩人回到負四層。

一個多月前的意外使得中辭市的人正麵知道了負四層與大量半感染者的存在,但縱觀中辭市,負四層仍然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場風波似乎平息得很快,負四層各項實驗進度如常,事實上在暗處,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被單獨問詢審查過,但凡回答猶豫一些或者言辭閃爍,便會被隔離,數日不出現。

一個多月了,新世界再也沒有暴露線索,漸漸地,人們恢複了過去的生活方式,有取有舍地活著。

曆史上無數次的重大災害證明,人類的適應能力強得可怕,身處的環境越惡劣,精神就越強韌。

那天,馮玉霞看見了方月。但是她沒有說話。她有兩個孩子,一個已經回不來了,她必須保住另一個。

度若飛最終親口承諾放棄報仇,選擇一生背負旁人與自己內心的譴責回歸搜救隊,次次任務都是最拚命的那個,身上添了許多傷口。

陳恬園則突然煥發強大的生命力,熬過失去戀人的痛苦,在邢博恩的介紹下做了地上的勤雜工。

至於丘杉,邢博恩最掛念的最喜歡的丘杉,身體的靈活度與日俱增,感知越發靈敏,不斷帶給邢博恩驚喜。

夜已深。

實驗室內響起脫衣服的聲音。

兩個人,互相脫衣服的聲音。

肌膚赤-裸相貼,嘴唇糾纏不休,邢博恩的手很不安分,四處撩撥,滿意地感覺到自己手指所過之處激起一片顫栗。

兩個人在一起之前都沒有經驗,但丘杉顯然在這方麵更加有天分,懂得配合,而且知道先給對方嚐一點甜頭,後麵才好盡享歡情。

邢博恩不斷探索著丘杉身體的敏感區域,想知道碰觸哪裏可以讓丘杉最大程度地失控。她學習丘杉身體的主動性甚至比學生時期對生物實驗的熱情要多得多,內心不得不承認她並不是將科學研究供上神壇的人。

丘杉的身體更值得供上神壇,而她想要做那個神,盡情地享用。

邢博恩將丘杉壓上床,深入接吻。

單人床承受兩個人,時常顯得緊張,這種緊張讓兩個人的身體接觸更為密切,腿挨蹭著腿,滑潤的皮膚摩擦好像能起火,柔柔濕濕的火焰舔著身體,一路溫熱地舔過腰腹前胸脖頸,最後攆上丘杉的舌尖,濕舌與柔火結合,輕輕咬著邢博恩的耳垂。

丘杉手指勾搔邢博恩大腿,逗得邢博恩一邊沉浸於□□,一邊忍不住癢得發笑,兩種滋味在身體內混合,攪得她身體都不聽使喚了,不知不覺被丘杉托起,調整成更舒服合適的姿勢。

身體得到滿足之後,邢博恩趴在丘杉身上,對著丘杉的下巴籲氣。

再過一陣子,她就不能這麼肆意地趴著了。丘杉恢複得很快,現在壓久了已經會有麻痹感,等到以後,許多動作都要克製。

所以趁著丘杉還未完全恢複,兩人每天非常積極地嚐試新姿勢。

比如今天的火箭騎乘式,以及明天商量好的對抗引力式。

邢博恩不禁感歎:什麼東西鑽得深了都是學問,吾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