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張知退來到病房時,度珍寶正抱著筆記本聽心理學課程。她大學專業選的是心理學。
張知退指著沙發上頭戴耳麥專心致誌的度珍寶,問狄萌:“怎麼還沒做手術?”
狄萌:“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接受手術,需要調養一段時間。”
張知退狐疑地看著她:“你騙我的吧?”
狄萌攤手:“她身體怎麼樣難道你不清楚?那顆子彈如果再偏左兩厘米,她當場就會死亡。一周前她剛做過手術,你覺得她現在的體力足以支撐一台精密複雜的眼科手術?”
張知退訥訥不言,她帶度珍寶回來的時候,度珍寶的狀況著實凶險。
在直升機上,度珍寶沒捱到急救手術結束就昏迷過去,那一刻,她真的害怕這人救不回來了。急救醫生手裏握著注射器,預備在度珍寶瀕臨死亡時刻注射病毒,拖延度珍寶的生命。
這個決定無異於冒險。在清醒的情況下度珍寶絕對能夠挺過感染的疼痛,可是當時度珍寶已經昏迷,有不小的幾率度珍寶會變成呆頭呆腦的喪屍。
組織裏的人看不上這種傻喪屍,更不會花費人力物力去研究怎麼讓一具喪屍恢複意識。到那時候,她隻能把度珍寶扔掉,獨自承受失戀的陣痛。
她喜歡的是聰明狠毒有心機的度珍寶,如果度珍寶不再聰明,那便和一粒塵土沒有區別了。
萬幸,度珍寶夠堅強,活了下來。
張知退問:“什麼時候手術?”
狄萌答:“一個月之後。”
張知退點頭:“明天我出任務,三天回。”
“去哪?”
“去雨林抓幾隻動物。”
狄萌誇張大笑:“拿這種任務懲罰你,看來我們組織閑人有點多了。祝你和蟒蛇相愛相守,和昆蟲親如一家。”
“謝了。”張知退一臉敬謝不敏,指指半天不動的度珍寶問,“你的耳麥隔音效果這麼好?”
度珍寶摘下耳麥說:“很差。”
張知退笑嘻嘻湊到她麵前問:“你喜歡什麼花,我摘給你。”
度珍寶伸手撓撓張知退下巴:“有食人花嗎?”
“大王花不好看,還很臭。”想到度珍寶看不見,張知退又說,“手感不好,而且不會吃人。”
度珍寶道:“摘點沒有味道的花給我。”
張知退答應了,順便傳授經驗:“狄萌總騙人,你要是分不清真假,就當她沒說話,不用理她。”
狄萌笑而不語。
張知退走後,度珍寶放下電腦問:“她從沒戀愛過?咱們新世界很不人性化。”
狄萌瞥她一眼,說:“沒人關心浪歌的情感問題。她從來沒有表現過這類想法。”
“所以不會有人以妨礙她的名義驅逐我?”
狄萌笑了下:“你不是說過嗎,你有什麼錯?所以她被妨礙了,應該是她受懲罰。”
度珍寶笑得無害:“那我就放心了。”
狄萌忽然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句:“小孩子。”
度珍寶不明其意,隻說:“我不小了,我已經戀愛了。”
和度若飛戀愛了。
單方麵地。
幾天後,張知退回到總部,果然拎了一束沒有香味的花,連泥帶土,用自己搓的草繩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