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常坤和老苗有沒有聞見白米蘭身上的那股味道,他們都搖頭說沒有。再問他們山下那個腐爛死掉的人房間裏的味道,有沒有別人聞到過。常坤想了想,說有一個法醫助理也說聞到有香味。
有兩個人聞到,那麼就不是石玲的幻覺。
我讓常坤馬上打電話到局裏,問程莉莉腐爛死亡的時候,有沒有誰聞到過很淡的甜香味。
常坤立刻撥號碼,問,讓手下去醫院問,從醫生護士到生物學專家連同法醫全都問遍。
半個小時候後局裏回電,說有一個人在程莉莉死亡前後都聞到一股很淡香味,就是剛才說的那個法醫助理。
兩起腐爛死亡中,都有一股常人不易聞見的香味。
那麼白米蘭身上的香味是怎麼回事?
相似而又不同的香味,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白米蘭也會腐爛死掉?
還是會出現另外一種不同的死亡?
我已經快瘋了!
休息半個鍾頭,把腦子清空,盡量什麼都不去想。
什麼都不想,去他的陳喬斌,去他的白米蘭,去他的陳金紫玉。
也去他的於天光。
然後,眼淚真的掉下來。
我猜我需要認真哭一場。
如果於天光真的是我父親,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麵對這個離譜的世界。
之後花很長時間徘徊在白米蘭的問題上。
白米蘭肯定有狀況,這是毫無疑問的,和其他兩起C類死亡相同,她的雙手冰涼,並且他們剛才發現,白米蘭手心裏麵起了兩個透明水泡。這都是C類死亡的前兆,和程莉莉一模一樣。
問題是,時間不對。
程莉莉是下山當天,手足就開始冰涼,第三天手心起水泡,之後便是一塊一塊的腐爛,速度快得嚇人,從手足冰涼到死亡,不超過15天。
而白米蘭的手,從四月一日之前就是冰涼的,直到今天才發現起水泡,其他也沒有任何腐爛的症狀。
這是什麼意思?
C類死亡還分輕重緩急的?還能控製什麼時候死的?
完全不合邏輯。
抱著頭慘笑。
無能為力的虛弱。
老苗扶著我的肩膀,讓我回房間休息。
常坤打電話通知何誌秦馬上派醫院的車上來接人,然後讓老苗跟付宇新一起去通知白米蘭馬上收拾東西準備下山。
我想了想,搖晃著站起身,說:“我跟付宇新一起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我。
我懂他們的意思。
可是我不在乎。
我必須得跟付宇新繼續單獨相處。
還有話忘了跟他說。
有些和陳喬斌有關的事情,剛才忘了告訴他。
我跟付宇新真像,像得連思維方式都一樣,不按常規出牌,做想做的事情都有豁出去的瘋勁,盡管目的不相同。
我們從一開始都有一個假定的凶手對象,然後一路追蹤一路鎖定,而不像常坤一樣,從無數線索裏有根有據尋找和排查,我做不了常坤那麼有序的事,沒那麼大的耐心。
或者反過來說,他沒我們這麼強的直覺。
雖然直覺有時候的確會出錯。
但是,錯也是方法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