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玲在山上跟我分開以後,被人打暈劫走,劫她的人隻可能是陳金紫玉,是金紫玉給她服了這種能讓身體和精神都起變化的藥物?
陳金紫玉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意,還是惡意?
常坤他們懷疑陳金紫玉是把石玲當我錯抓了。
那麼,陳金紫玉是在什麼時候發現抓錯人的?是在下藥以後,還是下藥以前?
是還未來得及發現抓錯的時候下了藥,還是發現以後再下的藥?
再直接點說,就是,她原本的目的,到底是想給石玲下藥,還是給黎緒下藥?!
我不知道。
頭疼。
疼得厲害。
醫學方麵不能解釋石玲的狀況,那麼用喬蘭香作模板,應該就能解釋得通。
喬蘭香大病臨死之前,小腿有骨折,走路微瘸,背微駝,突然大愈之後,身體上這些問題有些是瞬間的,有些是慢慢的,不複存在,而且正一日比一日年輕。還有脾氣性情嗜好,都翻天覆地變化。
那天我直麵喬蘭香的時候問她“你到底是不是喬蘭香?”的時候,她先點頭然後又搖頭。
是。
又不是。
如果我白天的時候問石玲“你到底是不是石玲”,答案肯定隻有“是。”
如果晚上問她呢?
你到底是不是石玲?
她會怎麼回答?
我是不是應該去試試?
石岩的痛苦已經不是語言能夠描述,也不是他年邁的身體能夠承受。
我扶著他走到外麵。
何誌秦和付宇新都等在外麵。
何誌秦說:“剛剛小李打來電話,他們在喬蘭香住的那個房間裏,找不到喬蘭香的指紋。”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歎口氣,繼續說:“整個房間,包括她所有用過的杯子,飯碗,器皿上,都沒有她的指紋。但有另外一組完全陌生的指紋。”
我還是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何誌秦看看我,然後很為難地看著石岩,說:“想辦法檢查一下石玲的指紋,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終於開始有點明白。
何誌秦的意思是說,喬蘭香不僅身體在變年輕,就連指紋,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
是誰說的,指紋是一個人一輩子的標誌,每個人都獨一無二。
這鬼扯淡的理論,現在讓一個鬼扯淡的老太婆,全部推翻!
真應該從一開始就把喬蘭香五花大綁,用上最殘酷的刑罰,逼她說出所有她知道的事情!也不至於現在,滿世界抓瞎!
付宇新陪我回家吃飯,然後到花店裏轉一圈。
雇來的那個女孩笑得好明媚,她說緒姐姐,你男朋友真帥。
然後逛街,買一條白色裙子,一雙淺跟皮鞋,一個單肩包。
付宇新挽著我的手逛,微笑著幫我參考顏色和款式,不問價格,優雅大氣地結賬。然後仍舊挽著我的手,沿著筆直馬路,在路燈暖黃的光下,慢慢慢慢地走回他的家。
如果生活裏隻有這麼簡單的事情,該多好。
如果我能夠早一點擁有這麼簡單的生活,打死我都不會去管什麼陳家塢的事情。
我不知道現在抽身還來不來得及。
我是真的在打退堂鼓。
越來越依戀安靜呆在付宇新身邊的幸福感。
就越來越害怕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奪走這種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