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沉默片刻道:“可是獨孤一鶴並未來杭州,而他來杭州拜壽的六個弟子,四秀是女孩子,沒有這等功力,至於張英風和嚴人英,他們昨夜的行蹤並不難查。再則,做得這般明顯,總覺得是刻意讓我們覺得是峨嵋派殺人滅口。”
若是原隨雲和花逐月他們倆碰上這樣的事情,不過疑惑片刻就撂開不管了。可陸小鳳和花滿樓卻是碰上難解的問題時,就一定要追查得清楚明白的。眼見他們倆商量談論起來了,原隨雲和花逐月互看了一眼,悄聲出了屋子。
花逐月扯過一串長廊外墜下的牽牛花,邊甩著玩兒邊歎道:“我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你之前所說的話,我們真的和七哥還有陸小鳳不是一路人呢。”
原隨雲不禁笑了,“就算不是一路人,也並不妨礙親人之間的感情,朋友之間的交往的。”
兩人這邊說著話,便瞧見管家帶著兩個小廝急匆匆匆地花汀州地院子而去。
花逐月思忖片刻,便笑與原隨雲道:“我記得宮九和他那個堂兄就住在二哥的院子裏,我們去瞧瞧。”
原隨雲知道花逐月想看熱鬧,也不阻止,跟著她一道去了花汀州的院子。花汀州的院子裏果然鬧哄哄的,若非花府占地極廣,每個公子小姐所居的院落有尋常人家的宅院兩三倍大小,指不定已經鬧得闔府皆知了。
南王世子拿劍惡狠狠地指著皇帝,皇帝卻像沒事兒人一樣,談笑自若道:“我和小宮九來杭州雖是沒有大肆聲張,可既然得花侍郎一齊南下,自然是得了京中的許可的。我們能打什麼主意?我和小宮九可不像你這麼好命,得了南王叔的百般疼愛,不但拜得名師學武藝,還能瀟灑地行走江湖。真是讓人羨慕呢。”
宮九看了看桌子上被打翻的精致早點,瞧向南王世子的目光極為不喜,一言不發就掀了桌布,其上碗碟粥品點心等一股腦兒朝著南王世子飛去。“太讓人討厭了。”他轉頭看向花汀州,“你是故意讓人帶這個討厭鬼過來?”
花汀州忙舉起雙手作無辜狀,“哎,你們同為親王世子,我一個小小的侍郎真的攔不住啊,怎麼是我故意的呢?”哪怕他是故意的,這種時候也不能承認的。
宮九冷笑一聲,彎腰撿起一塊碎片猛紮了他的大腿一下,眼神立刻就變了,朝著閃避碗碟等物的南王世子撲去,那一瞬間的殺氣讓自詡劍術不錯的南王世子差點兒嚇懵了。他匆忙舉劍招架,卻根本就不是十四歲的宮九的對手,不過十來招身上就開始出現了不少的傷痕,眼看宮九眼中冷漠無波,他驚駭下,竟是跪倒在地上大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你堂兄……”
“算了。”皇帝的手突然按在了宮九的肩膀上,“你若殺了他,就不能和我一起回京了,一路上更別提玩好玩的吃好吃的了。”
花汀州目光閃動,見皇帝出言了,心裏有些失望,臉上卻是一副著急得樣子,讓管家和小廝上前扶南王世子回他的屋去。
花逐月坐在爬滿了綠色藤蘿的院牆上,低聲與站在身邊的原隨雲道:“宮九說對了,我二哥真的是故意放南王世子過來的。他貌似想借宮九的手殺了南王世子……難道說,南王世子和南王有什麼不妥?”
她雖覺得二哥有點兒奸詐,不該利用本就有點兒瘋癲不正常的宮九,可以他的性格,不是無端致人於死地之人。
原隨雲卻是多看了皇帝兩眼,以花汀州對他的態度,不應該隻是一個親王世子而已。再想想傳言之中的小皇帝的年齡,他便有些了然。不過依舊覺得花汀州的膽子太大了些。這樣的性格,遲早會給花家惹來大禍的。
原隨君不知他一時有感,會在四十多年後成真,此時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之上都極有聲勢的花家,在百年後會沒落得比三流的江湖世家還淒涼。而他也絕對想不到,尋到兩地來回之秘後再次回來時,卻是此間的百年之後了。
南王世子重傷離開花府後,在客棧等待上官飛燕的霍天青等人不到,卻是等到了青衣樓的殺手,他們送來了一截纖長修美的指頭,其上玲瓏美麗的藍寶石戒指,霍天青一眼就看出是他曾送給上官飛燕的。
他當即變了神色,冷冷地盯著青衣樓的殺手,“你們抓了她,還砍斷了她的指頭?”
蒙麵殺手大概是吃了某種秘藥,嗓音如同破鐵劃過石壁,粗嘎難聽至極。“嘿,好一個多情種,你若不想上官飛燕沒命,就須得按我青衣樓總瓢把子的話來做,一月之後,約戰峨嵋掌門獨孤一鶴!”
霍天青怒極躍起,雙手好似雄鷹利爪一般抓向黑衣蒙麵人,且見那人身形飄忽,一掌拍下後借力向後竄去,片刻後就至兩三丈遠。
“記住,上官飛燕的命,就在你的手中!”
霍天青臉色鐵青,看著桌子上斷指,一爪將一邊的屏風給抓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