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臨睡前,沒有了令狐衝講故事哄著睡得嶽靈珊睡得很不好,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推開門往令狐衝的屋子跑去。在抬頭看向隻缺了小半的月亮時,不禁瞪圓了雙眼張大了小嘴。隻因她看見了從未見過的“大鳥”,大鳥上好似還帶著兩個人,從南峰的落雁峰上飛下,那樣的美,那樣的不可思議。
嶽靈珊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而落入山洞的令狐衝,卻經曆了平生最大的噩夢,他一直以為勤加練習就會傲視江湖的華山劍法被人盡數想出了破解的招式,還有五嶽劍派的其他四家劍法,也讓人盡數給破了。
霎時之間,他對華山劍派的武功信心全失,隻覺縱然學到了如師父嶽不群一般爐火純青的劍術,也沒有什麼用處。還有跋扈驕橫的嵩山派、目中無人的泰山派,他們的劍術也是如此不堪一擊的……
“怎麼辦?怎麼辦?”令狐衝此時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半大少年,此時可謂是方寸大亂,根本就沒去細想原隨雲和花逐月丟他進這山洞的用意來。他此時能想到的,便是去尋最尊敬的師父師娘了。
嶽不群和寧中則已經安歇了,被大弟子突然吵醒,嶽不群心裏不豫,隻以為令狐衝又是和其他兩派之人起了衝突的。反是寧中則養育令狐衝多年,最是憐惜這個無父無母的大弟子,她道:“衝兒的性子雖有些跳脫,卻最是識大體的。若非是重要的事情,不會現在過來的。師兄,你啊對他真是太嚴厲了些。再說了,就衝著衝嵩山派和泰山派那些人的態度,別說衝兒他們有氣了,就是我,也氣得很呢。”
嶽不群素知自己這個妻子兼師妹的性子,便是對令狐衝不滿也不再說什麼了。
令狐衝一臉的驚惶之色,容色憔悴,同平日裏神采飛揚的跳脫性子決然不同。寧中則大驚,以為令狐衝也被人欺負了,忙問道:“衝兒,大半夜的,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別怕,萬事有師父師娘在,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令狐衝驚惶之色稍減,跪下低聲道:“師父、師娘,弟子,弟子發覺了一處地方,那裏,那裏……哎,還請師父師娘跟弟子走一趟。”
嶽不群心中生疑,又見令狐衝不願說清楚,心裏更是不快,淡淡的道:“到底是什麼地方?讓你這般驚惶?”
令狐衝眼見嶽不群神色中的不耐,咬牙低聲道:“徒兒在思過崖後的山洞裏頭發現了一處石壁,其上刻著我華山劍派以及其他四派的招數……以及,以及破解五嶽劍派招數的招數!師父師娘,此事太過重大,孩兒不敢稍有隱瞞,還請師父師娘跟著我一道過去,你們二老一看便知了。”
嶽不群心中疑慮,寧中則卻是相信從小養大的孩子不會誆騙他們夫妻二人的。她拉了下嶽不群,夫妻倆跟著令狐衝一塊兒去了玉女峰,不說他們夫妻倆在山洞之中所見後的震撼了。嶽不群更是交代令狐衝此事萬萬不可聲張開去,他則和寧中則商量,要想法子盡快讓嵩山派和泰山派的人離開。
還是嶽靈珊突然說起那日看到一隻“大鳥”帶著兩個人從落雁峰下飛走,嶽不群才以為理由打發走了嵩山派和泰山派的人,他才在山洞中呆了兩日不眠不休,將五嶽劍派的劍法和魔教的破招之法盡數畫下。
其後,嶽不群還不放心,又令令狐衝將這些刻在石壁的招數盡數給毀去了。令狐衝心中雖有些異樣,卻因為尊敬嶽不群,自然是遵照師命盡數毀了,不過也磨磨蹭蹭地用了快二十天,若非嶽不群忙著練習那些華山劍派已經失傳的劍法,沒空管他,他肯定又會被嶽不群責罵一番的。
“我看你這小子不願意將石壁上的招數毀了,怎麼,你也覺得這樣做太過卑鄙無恥了?看來你比嶽不群那小子多些羞恥心那。”
身後突然傳來的話語,驚得令狐衝手中的大斧差點掉了,他轉頭一看,就看見了青袍老人。
這人自然是風清揚了,他那日得了花逐月的話,心中自然起了些波瀾,他已經快七十歲了,確實該挑個合適的人傳授獨孤九劍了。而他心中最放不下的還是華山劍派,又見了嵩山派和泰山派弟子的做派,自然覺得還是華山劍派的弟子算是不錯的了。
“你是什麼人?不許你說我師父的壞人。我師父是華山派掌門,是江湖中人人稱讚的正人君子,豈是你辱罵的人?”令狐衝高聲道。
風清揚早就知道嶽不群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他隻覺得寧中則的爹,氣宗的寧長風是個眼瘸的。他冷笑道:“他若是你說得正人君子,又為何讓你將石壁上的劍招毀去?算了,不說嶽不群了。隻說你,難道你看了這些劍招,就不想學會嗎?”
令狐衝一怔,卻是想起了嶽不群和寧中則不久之前才告訴他的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