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洗洗。”車廂裏傳出那男子的聲音。
跟車夫一直聊著曄莊的事,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車夫說的事情上,忽視了這男子,這會兒他這麼一說,我倒覺得接的很合適,他一身血汙,要說洗洗,也沒人會疑心什麼。向著男子看去,他合著眼,似睡非睡。
“我先睡會,到了伯海你叫我們。”
“好嘞!”
放下車簾,我躺在青痕身旁,斜眼向著男子瞅去,就對上了他那雙也正瞟過來的眼。
就見他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顆又紅又小的珠子放進嘴裏又再合眼,倒弄得我心神不寧,不明白他冷笑個什麼勁。不敢睡怕這來曆不明的家夥會害我和青痕,我打定主意絕對不睡過去,可是青痕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極是好聞,沒一會我就覺得眼皮沉重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沉,直到車夫敲著車廂在外麵一個勁地喊,我才醒過來。臉頰生疼,我困惑地睜開雙眼,就對上了青痕的大眼睛,小家夥正用兩隻手掐著我的臉蛋。
見我睜眼,他喊了聲:“貪睡鬼!”這才放開手。
昨晚就他睡得最香,瞅著車廂裏的模樣,他也不過就是比我早坐起來而已,居然說我貪睡!懶洋洋地起身,我扭了扭脖子,看到車廂中那男子也已醒來,臉上似乎比昨夜紅潤了些。
“小見,那人是誰?”青痕貼著我的耳朵問道,我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昨晚遇到的,可能是碰到了壞人渾身是傷。”
衝著青痕一笑,我撩起簾子從車廂裏出來,轉身抱著青痕下了馬車,向著麵前看去,心裏一陣激蕩。
這就是海?
藍藍的清清的,一眼望不到邊,隻看得到遠遠的海天交界處的那道深藍。陽光下,海麵如絲如綢細膩的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樣,事實也的確如此,我的雙腳就不受控製的向前走了好幾步。
在看到這片海的時候,心就像有把未曾開啟的鎖在那一瞬間被啟開,舒暢、怡然。
“其實早就到了伯海,”車夫滿帶笑容,“我見你們睡得香,那時的水也冷下去不舒服才沒叫醒你們,這會陽光足,海水舒服,可以下水。對了,那幾頭狼跑了,車子停下後,就跑了,應該是找吃的去了。”
“啊...啊...”看著大海我啊了兩聲,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這幾粒金珠你拿去,”男子這時說著話,我轉頭看去,他將幾粒金光閃閃的小珠子放在了車轅上,“你是趕車行路的人,可知這附近有村莊、店鋪?”
“有,有,”車夫使勁點頭,“就是離這裏路遠些,要個把時辰才能回來。”